「愛卿猜得不錯。」
「有什麼可不錯的,當時我也在場,你派來監視我的人也在場,當時發生了什麼,你我都心知肚明。」
秦玄枵輕笑一聲,輕捻指腹,向秦鐸也靠近了些許。
他真是越來越喜歡眼前這個人這副模樣了,淡然、坦蕩、思緒敏捷、運籌帷幄,仿佛天下都在劍眉星目的注視之下、掌控指掌之間。
......也格外的合他的心意。
「有人要搞第五言。」秦鐸也從勾弘揚那裡接過來一盞清茶,慢慢喝著,在庭中緩緩踱步,放鬆鍛鍊後酸痛的四肢。
「不意外,第五言是並非士族門閥,他飽讀詩書、博古通今、知一能萬,是難得的儒士,在天下文人中名聲赫赫。」秦玄枵說,「第五言在朝堂中的勢力影響越來越大,觸碰到了某些人的『粟米』。」
竟還有這一層。
秦鐸也垂眸凝思。
原來現在的天下,門閥士族竟有這麼大的權力了。
他上輩子時,因為朝臣軟弱,所以宦官專政,外戚亂權,權力被牢牢把控在後宮之中,接連幾個年幼的皇帝,都成了他們的傀儡。
他上位後,好不容易從這天羅地網中走出,大刀闊斧進行改革,將無極殿左右兩側分別列為文淵門和武闔門 ,奠定文人世家,軍武世家,文武共治,以防後宮權力濫自滋生。
沒想到經歷了百年之後,竟然淪為門閥士族這副模樣。
他心中嘆了口氣,無論一個政策在制定之初的初心時什麼,當時代演變到一定程度之後,若是沒有英明的領導者加以干涉,就必然會被私慾所影響,漸漸將政策變了味。
當初的明智之舉,現在說不定就變成了橫亘在朝堂中的一顆毒瘤。
不過秦鐸也不是內耗之人,畢竟這個政策也是開創一番盛世,誰也無法料到死後百年之事。
既然出了問題,那就將這顆毒瘤拔出,重新將大魏上下清理一番。
他當初可以,現在依舊可以。
思及此,秦鐸也抬起頭,目光灼灼,看向秦玄枵。
秦玄枵也看他,與人對視,忽然眼中一晃,他凝神,鳳眸一凜。
「陛下,此事我們可以細細商議,將門閥士族的......呃!」
秦鐸也的話沒說完,忽然秦玄枵猛地上前一步,伸手掐在他的臉上,拇指和其餘四指分別遏在臉頰兩側,手掌虎口抵著嘴唇,用力將他的臉抬起來。
秦鐸也不明所以,順著秦玄枵的力道抬起頭,皺眉望向他,見秦玄枵鳳眸急促閃爍,死死盯著自己的臉看。
「陛下?」秦鐸也問。
下一秒,秦玄枵的拇指狠狠地揉搓上他的鼻樑,秦玄枵手上有練武留下的繭,拇指指腹略有些粗糲。
此時用力划過鼻樑上的皮膚,頃刻間,秦鐸也的鼻樑就被揉搓地泛起了淺淺的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