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余引墨別有目的又如何,就算她的話術帶著些刻意和急切又如何,甚至連書箱中的捲軸是什麼都無所謂,因為秦鐸也今日在這番對話中確實明悟許多。
確實眼前這位已中年的夫人有攻擊性,確實是在語氣溫和地咄咄逼人。
甚至讓秦鐸也感到有一絲的熟悉,畢竟溫柔的強勢這事,也是他慣來的習慣,只不過他隱藏地夠好,往往只會讓他人感到溫和。
總之無論如何,秦鐸也從余引墨身上學到了他此前從未接觸過的理論,從中學到了許多。
思及此,秦鐸也將手中捧著的書箱放好,轉過身來,對著余引墨,恭恭敬敬行了一禮。
「余夫子,學生受教了。」秦鐸也垂眸彎腰,雙手抬起,行了禮。
無論身份,能從其人身上學到知識,便可稱一句老師。
余引墨似乎是有些驚訝和意外,只片刻便會神,眼中閃過一絲滿意的神色。
忽然,營帳周圍的馬蹄聲凌亂地圍過來。
秦鐸也聽見身後傳來幾聲稚嫩的嘲笑聲。
「喲,這不是文晴鶴文大人嗎!」一道故作刻薄的聲音,聽起來年歲不大。
「別這麼說啊小五,」這一道聲音帶著不屑和厭惡,「這位可是文給事,將別人硬生生擠掉做了吏部給事中呢,也不知道爬上皇帝的床得來的官當著,屁股痛不痛?」
秦鐸也:「?」
接著的是一陣哄然大笑。
秦鐸也回過頭去,看見三個年歲不大的少年騎在馬上,趾高氣揚的,對著他,大聲嘲笑著,笑聲中無不顯露著最純粹的惡意。
不過十五六歲的年紀......秦鐸也微微歪頭,將目光落在這三個孩子身上。
不認識,沒見過,文晴鶴的記憶中沒有。
不過能在秋獮隊伍中的孩子,都是朝中重臣的家眷,這幾個,是誰家的孩子?
他始終堅信,孩子品行出了問題,純是對方的長輩沒教導好,既負責了生,便也要養好。
余引墨見到沒禮貌的孩子,皺了皺眉,本不想理會,但看見秦鐸也似乎是愣著,便上前淡淡與他說:「為首那個,周太傅的孫輩,在小輩里行四,左邊那個,最開始說話的,周家小輩行五,最後面那個,楊家太尉孫輩,行十一。都是些混帳紈絝。」
秦鐸也略有些詫異地看了一眼余引墨。
余引墨搖搖頭,似乎是很無奈一般,「那些無聊的宴會,夫人們湊到一起的話題只有孩子......哎。」
「哈?」周小四大聲嘲笑秦鐸也,「文給事討好皇帝還不夠,還要迴環著通過巴結第五言的夫人來巴結第五家麼?做狗有這麼爽麼讓你一直站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