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求您救救俺們!鄉親們都還被困在岐川!」
說著,那六個人齊齊跪在地上,一聲一聲,將腦袋狠狠砸在地上,頃刻間血流滿面。
秦鐸也只覺得耳邊尖銳的嗡鳴,他噌地一聲站起來,指尖顫抖,心臟處傳來尖銳的刺痛,眼前陣陣發黑。
「荒唐......!」
秦鐸也呼吸急促,他幾乎不能相信自己究竟聽到了些什麼。
忽然指尖被握住,溫熱的觸感圈在冰涼的指尖周圍,讓秦鐸也找回了理智。
他緩緩呼出一口氣,呼吸時還帶著顫抖,卻強硬地讓自己的聲音平靜下來。
「岐川六郡,是岐川郡下設六個縣,對麼?」秦鐸也問。
他曾經南下去田間考察,知道民間對郡縣的稱呼叫法和朝中有些不同。
那幾個人看見是秦鐸也,猛地點頭,眼睛中迸發出熱烈的希望。
「你們的事我知道了,一會會有人帶你們去換身衣服,吃口飯,之後便去登聞鼓院記錄供詞。」
秦鐸也有條不紊地安排好這面,又平靜道,「來人,備馬,我要去岐川。」
侍者茫然,勾弘揚趕忙下去,踹了侍者一人一腳,「還不快去!」
秦玄枵指了指自己:「?」
朕,好像沒用了?
大殿下,有御史台的人眼尖,一看到秦玄枵的反應,立刻站出來,厲聲呵斥:「文晴鶴,你莫要太放肆,陛下還沒開口,輪得到你僭越?你如何做臣子的?」
秦鐸也目光淡淡地掃過去,御史台的人卻忽然寒毛聳立,下意識向後退了一步。
「你要去岐川?」秦玄枵終於找到了自己可以插嘴的空擋,握住秦鐸也的手用了些力,問道。
「你要攔我?」秦鐸也反問。
秦玄枵望著那雙沉靜的雙眼,緩緩搖了搖頭,「前幾日你讓朕派了巡吏去各郡縣考察,不如等等,等巡吏匯報回來的結果。」
「秦玄枵!」秦鐸也壓低了聲音,用只有二人能聽到的聲音,卻惡狠狠的,「你的朝廷都成了漏勺,你以為地方能有多乾淨呢?!等巡吏一去一回十多日,若他們句句屬實,那岐川六郡都成湖了!」
「倘若他們說謊呢?」秦玄枵知道自己已經退卻了。
「說謊!我巴不得他們說謊!那樣就沒有人死!沒有縣城受災!沒有良田被淹沒!」秦鐸也急促地換了口氣,「鬆手,讓我去,若他們說謊,那來回所消耗的不過是十幾日的時間和車馬費,和數萬條人命對比來,那簡直是輕如鴻毛。但倘若他們說的是真話,那現在耽擱的一分一秒就都是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