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宛若死了一樣,除卻微弱起伏的呼吸聲,就一動不動,也一聲不吭。
范鈞踹了踹他,「喂,招了吧,爺敬你是塊硬骨頭,陛下說了,你若是說出幕後主使,留你一條命。」
范鈞作為酷吏,人生第一次慘遭泥石流滑坡,就是這個傢伙,他有些崩潰,道:「我們各自放過彼此,你好好活著,爺回家過年。」
「......」
安靜。
「啊啊啊!」范鈞抓狂,「要不是你會慘叫,我都懷疑你是個啞巴。得了您吶,自己呆著去吧,這東西足夠你餓不死了。爺要回家過年了,過兩天再跟你耗著。」
年輕人將托盤向著刺客踹了踹,伸手拎起那一串鑰匙,咣當一聲將牢門關上了。
腳步聲漸行漸遠。
「......」
刺客陷入黑暗中,卻依舊一動不動,宛如凝固成陰影了一般。
整個地牢陷入一片死寂。
過了良久,大概有一個時辰。
終於,那團陰影動了一下。
鎖鏈嘩啦啦作響,然後停住。
沒有聲音。
看來確實離開了。
刺客開始了行動,鑰匙落入的污水灘離他有些距離,鎖鏈被抻得筆直,也還是差些。
他回頭,將托盤中的泔水倒掉,用鮮血淋漓的手指拎起托盤,倒扣著,將鑰匙勾到了身邊。
很好。
鑰匙不是對應的,但無所謂,刺客將鑰匙叼進嘴裡,用牙齒狠狠地磨,然後插緊鐐銬的枷鎖中,咔嚓,鐐銬解開了。
迅速脫身後,他又用鑰匙的另一面在石壁上摩擦,又迅速打開了牢門。
刺客的身形在黑暗中,他腳步一頓,拐去了隔壁的監牢。
在微弱的火光中,他看見了隔壁的監牢中,一個人影倒在稻草上,似乎在睡,身上還披著一件明顯不會在死牢中出現的厚實的大氅。
應該是前一日那皇帝留下的。
刺客無聲地扯開嘴角,露出一個譏諷的笑,確認了,文晴鶴已徹底失勢,淪為階下囚。
他不再猶豫,立刻閃身,開始逃離慎刑司的地牢。
他需要向主家匯報。
黑夜裡,慎刑司一旁的宮牆上,兩道黑影趴在磚瓦的遮掩中。
二人均一身純黑的勁裝,將身形勾勒得雄姿英發。
他們靜靜地蹲伏在房檐上,隱蔽身形,像黑夜中潛伏的豹,死死地盯著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