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還是安安靜靜地相擁而眠。
秦鐸也思緒放空,回憶著,在暖融融的被窩中懶散了片刻,他偏頭,看到秦玄枵下半張臉埋在被中,顯得乖巧,眼皮動了動,應該是要醒了。
真是愜意,在冬日裡這傢伙同床共枕,暖和極了也安心極了。
秦鐸也起身,披上衣物,忽然被攥住了手腕,重新拖回被褥中。
「阿也......」秦玄枵應該是還沒有完全清醒,鳳眸中還帶著迷濛的睡意,扣著他的手腕,將他按在床上,頭髮披散,落在他身上,像是要將他整個人包裹,喃喃,「別走,別離開我。」
怎麼像是個沒有安全感的小狗。
秦鐸也淺笑了一下,眼中閃著溫和的笑意。
他動了動手臂,回握住秦玄枵的手,十指交叉,掌心貼在一起。
「沒有要離開,就是出宮去校場,晚上就回來了。」他溫聲道。
鳳眸眨了眨,似乎是在動用沒睡醒的腦袋思考,秦鐸也就耐心地等待。好一會後,秦玄枵才又逐漸合攏雙眼,放他走。
秦鐸也起身穿好衣物,今日是去演武,他穿了一身冬日的騎裝,朱紅窄袖,腰間束帶,覆上了捍腰、披膊和護臂,半長的頭髮被一根緞帶高高束起。
他放輕了腳步走出殿門。
秦玄枵這幾日忙著核對帳簿和抓捕的布局,比他還辛苦些。
秦鐸也出門,與勾弘揚點頭示意,招呼來了飛馳而來的飛光,翻身上馬,出了宮,沿著官道,向校場奔去。
校場的士兵和將領均已集結完畢,他們前後胸背著輕甲,一隊一隊整齊地站在校場中。
看著他們的藺將軍幾乎是帶著顫抖的興奮,將來者迎進校場中。
在得知秦鐸也是他們這段時日的訓練官後,隊伍中發出來一陣不小的喧譁聲。
那語氣之中似是疑惑、震驚、不滿,甚至還帶有鄙薄。
秦鐸也隨意向下一掃,就收回視線,沒什麼表情,將飛光的韁繩遞給一旁的士卒,偏頭瞥了一眼藺棲元,「藺將軍帶的親衛軍,軍紀這麼差的?」
藺棲元冷汗都要下來了。
他知道自己手底下的兵都慕強,確實秦鐸也在軍隊這邊名不見經傳,像是個突然空降來的。將士們五年來第一次回京,都想和家人多待些時日,任誰的年節沒過完就被以訓練的理由召回軍中,都會有一點不滿,但卻知曉自己的使命,均聽令準時歸來。
但主要是,今日一見,給他們訓練的竟然是個長的那麼好看的吏部給事中——文官!文官看起來很是溫和,沒什麼攻擊性。
火氣一下就起來了。
這不是浪費時間嘛。
雖知曉緣由,但藺棲元很生氣。
這紀律實在是差!兵士就是要聽從指揮和命令,在平日都這麼散漫,到了戰場上瞬息萬變,這麼散漫的軍紀,還怎麼打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