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三十日,庆安市庆安大学,下午四点。
庆安大学作为庆安市历史最悠久的大学,虽然只是一所普通的一本大学,但因着庆安市的风景和校内设施环境,报考人数一直居高不下。
八月末的庆安依旧炎热,今天的是庆安大学老生返校和新生报道的第二天,报道持续四天,此时的庆安大学门口门庭若市;因校内可以通车,学校在校门口开设了志愿者摊位,志愿者们和校领导提前三天到校做准备,在这两天为新生及新生家长做指引和介绍。
纪无虞昨天就已经到了学校,东西也早就收拾好了,不过这次的报道和以往的不太一样,往常男朋友会给自己准备好来学校要带的东西,然后卡着报道最后一天送自己到学校;但这次男朋友却在报道第一天就送自己上了车,还在发车半小时之后给了分手信息。
她蜷缩着将被子裹在身上,脑海里还在播放昨天的相关片段,送自己到车站的时候是没事的,只是祁燃在最后向自己讨了个吻,吻得很虔诚,环抱住她的手也很用力,甚至在某一刻她觉得自己都已经喘不上气。
恋爱的两年间祁燃一直是温柔的,那还是纪无虞第一次感受从他身上感受到压迫,但祁燃却在颤抖。
所以最后他颤抖的声音是哭了吗?纪无虞脑子里懵懵懂懂的。
虽然她和祁燃只谈了两年恋爱,但这已经是两人认识的第八年了,初二转学过来的祁燃已经在她的青春里留下了掩盖不了的痕迹,但却突然消失得毫无声息,他们甚至都没有好好告别。
纪无虞忘记不了昨天自己收到信息时的恐慌,直到眼泪滴落在手机屏幕,旁边的好心人给自己递来纸巾,她才相信自己看见的信息真的来源于祁燃,但她不相信是祁燃发的。
所以她在车上的时候一直在发信息,先是质问对方为什么拿祁燃的手机,一直没有得到回信,然后她开始打电话,但一直打不通。
她忘了自己怎么回到的宿舍,也许是搭了便车,也许是自己打了车;忘了自己怎么收拾的行李,铺的床铺……
她只记得自己靠着墙坐在床上,一直循环地按下手机上相同的按钮,呼出相同的号码,终于——在她有些神志不清的时候电话被接通,狭小的空间里传出熟悉的声音。
他们说了什么呢?她不知道自己是没有听清楚还是不记得了,但她清晰地听见了对方说的“我要出国了”。
纪无虞的思维有些迟缓,枕头已经有了水渍,连着被子也有些湿润,她闭着眼将自己困在黑暗中,没有任何想挣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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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诶嘛!”室友韩如玉拖着行李进宿舍时没开空调,她还以为宿舍没人,直到顺着阳光抬头,看见左边没拉紧的天蓝色床帘中间隆起的一大团不明生物吓了一跳。
她们现在住的宿舍是庆安大学最好的宿舍——德馨阁。德馨阁是标准的上床下桌四人寝,配置了空调,有独立卫浴间,阳台还有独立的洗衣机;没有贴墙纸的墙壁是干净的乳白色,地面铺满灰黑色的瓷砖,书桌、衣柜和床铺为一体,都是浅色的木质品,还带着年轮圈,上床有专门的木质床梯,摆放在床尾。
纪无虞所住的333号宿舍里的四张床都有着不同颜色的床帘,她的是天蓝色,还是大一报道前祁燃和学长学姐问好尺寸,提前买好,然后带过来亲手组装的。
韩如玉走近床位,踮起脚往上看,伸手去拉床上的被子:“小鱼儿你怎么了?”
闷在被子里的纪无虞听见声音动了动,像是翻了个身,被子微微往下拉,露出一头漆黑而凌乱的发和一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眼泪早已干涸,韩如玉甚至能感受到她双眼的酸涩。
“姐姐,”纪无虞的嗓音嘶哑难听,像是几百年没被按下播放键的老式播音机,“我分手了。”
韩如玉脚下一个踉跄,手垂了下去,纪无虞微微拉开杯子,露出一张满是泪痕的惨白小脸。
她本就是乖乖女的长相,圆眼圆脸的,跟个棉娃娃一样,但此时眼睛因哭泣而红肿着,头发也凌乱着,小脸红扑扑的,倒是有种破碎的美感,放以前韩如玉早就开始调戏她了,但韩如玉此时可不敢轻举妄动。
分手?
谁分手?
纪无虞分手?
纪无虞和谁分手?
纪无虞和祁燃分手了?!!
韩如玉的大脑一片空白,潜意识里不想相信纪无虞的话,毕竟两人有多相爱,宿舍里的几人都有目共睹。
这两人虽然是异地恋,但感情却一直很稳定,甚至纪无虞上个学期过生日时,祁燃还亲自跑了过来,跨越几千公里只为了陪她过二十岁的生日。
现在纪无虞说她分手了?
纪无虞说她分手了?!!
“和谁?”韩如玉的嘴唇嗫嚅,说出口的话仿佛都在发抖。
天爷啊!
你两分了我就真不敢相信爱情了!
纪无虞也不明白为什么刚刚才一脸笑地送走自己的人为什么转眼间就毅然决然地离开自己,她只知道当时自己的脑袋一片空白,嗓子如火烧般发不出任何声音。
纪无虞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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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垂眸看着韩如玉,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干涸,再落不下一滴泪,眼神空洞,整个人都死气沉沉的。
韩如玉缓过劲,看她这样也觉得了两人的确分手了,不然祁燃不会放任她这么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