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并肩沉默着走出列车,沉默着出站,最后沉默着一起站在商店街和车站的交界口。打开手机地图的瞬间,神谷川几乎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气,退后两步与幸村拉开距离,鞠了一躬。不出意外的话,这是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在今天这间画室画画了,而与幸村精市的交往,也应该停留在电车上的谈话,这样才能最大限度地减少刚刚那样被尴尬吞没的局面。
如果能够这样就好了。
零碎的脚步声在逐渐远离商店街后变得沉重又清晰。这个点大多的店铺已经关门,小路上只有几盏路灯辐射出孤单的光影,将两个背着画具的身影远远地拉长。
神谷川感到每一次拐弯都是一次煎熬。幸村一路上非常体贴地没有再说什么话,一个人快她几步地走在前面。然后伴随着手机地图上与目的地距离的缩短,熟悉的不安感被放大,顺着四肢百骸的血管游走,慢慢将她包裹起来。
他们该不会,是邻居吧?莫名的猜测加剧了不安感。或许不应该拒绝母亲来接她的提议的,神谷川望着洒落在每家每户院墙上的月光,绝望地想。
其实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不过是她嘴笨,然后四肢有点不协调。但是那种对于未知的恐惧感还是一如往常地发酵着,把她拖进名为懦弱的山谷。应该说,她在惧怕着别人对她的目光,即使那个人很温柔,很和善,不会计较这些,却还是不断为自己那点愚蠢的行为崩溃着。从小到大总是这样。
她还是比较擅长,在远处,默默地观察人群,看他们的一举一动,而不是把自己展现在人群面前。
这是一种病吗?还是只是,用社恐这种流行词就可以概括的症状?
额头刚刚被撞倒的地方还在隐隐地发痒,可能会泛红,又或者有点肿,就像心里每一处小小的伤口,在夜晚到来时提醒着她,正发生了什么。
神谷川将目光投向身前的人,夜风轻柔地在她的耳廓舞蹈,缠绕着发梢,织出一条潮水一样的缎带,将那头披在肩上的长发摆弄出风的形状。碎发扎在颈窝,好像少女没有由来的情绪。
直到手机地图显示的里程数终于归零,他们又一次同时止住脚步,相邻的门牌上赫然写着,“幸村”、“神谷川”两样的姓氏。只是后者写得匆忙,像是刚刚挂上去,角度有点歪。
目光自然地对上了。
“原来神谷川同学就是新搬来的住户呀。”幸村歪头凑过来,看了看新贴的门牌,恍然大悟,“是贴得太急了吗,有点歪了呢。”
神谷川点了点头,手动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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牌扶正。
“幸村同学。”
血液循环的声音在鼓膜里作响。
“请多指教。”
幸村毫不客套地点了点头。
“在电车上就有说哦,有问题可以来问我的。”
那张漂亮的脸蛋在月光的照耀下更加柔和,不由自主地让人信赖。
第二日。晨。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房间。还没有彻底布置好的卧室里静卧着两个还未开封大纸箱,箱身用黑色马克笔写下承载的物品,一箱是衣物,一箱是书籍。空荡的书桌旁是昨天的画具。
少女陷在柔软的床垫里,怀中抱着一只半人大小的棕熊玩偶,把床单压出不深不浅的褶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