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宣舞楼接待客人,两眼所见双耳所闻,漂亮的同伍有的是,端正的恩客却少得可怜,每每见到好看的男女,要么是加入宣舞楼的,要么就是萍水相逢的路人。
而这人鹤立鸡群,男歌伎一眼便寻到,是个男人,姿容仪态却有女性神情,他将口鼻前的沙尘挥开,又自顾自的离去,消失在人群之中。
女舞伎轻叹果真如此,真是路人。踮起脚尖又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感叹这饿不死的容貌,哪天走投无路,来这里也是当头牌的料。
男歌伎对同性没有兴趣,长的好看他还怕人家抢自己生意,因此对这路人的离开,他心中只有庆幸,微攒的双眉舒展,笑着扯过话头问道“你今天可是有主的?”
女舞伎骄傲的勾勾手,侧过头用手背隔音,很有底气道“那是,而且是个大人物,贵不可言。”
因这二人无利益上的冲突,同为下九流更不会互有歧视,男歌伎拱手祝贺,想让她在这些权贵前引荐引荐,自己多赚些露面的机会,可话没说出口,反被一人撞个踉跄,女舞伎见状赶紧扶稳他,他因不敢得罪人,脸上毫无怒色,甚至还没看清来者是谁就卑躬屈膝道“是小的站的不是地方,没撞疼您吧。”
男歌伎女舞伎从下往上扫,初是震惊,这人穿的竟也是蓝衣黑裳,就是腰间玉勒子极为普通,白色的寻常款式,等看清脸时才意识到不是那路人。这人丑的不忍直视,一脸横肉上,眼睛几乎能做到忽略不计,他怒道“看我作甚,知道碍事还不快滚。”
“诶诶好”二人点头如捣蒜,弯着腰连连后退。
而这一切,都被隐蔽于人群中的漂亮路人看在眼里。
楼前车水马龙,多是从京城赶来,四周的帷幔摇曳,用花罗而制,纹理优雅光泽柔和,料子是极好的上等品。
漂亮路人走过最拥挤的人群,离开宣舞楼大门,来到东侧最不起眼的娃娃堆里坐下,孩子们排排坐,里外两层,最外层的叉腿站着听,目光都黏在圆心的大爷身上,而他身形放松,看似在听说书,实则有意无意的四下观望,眼神中似有层薄雾,急需擦干抹净。
大爷说的是女扮男装的故事。
故事中规中矩,只是听得话音即将结尾,这大爷还没补坑,漂亮路人一心二用,沉浸在故事中甚是疑惑,嗓音清脆道“不知这女子如何伪装,竟能瞒过众人耳目?”
只见这大爷将粗布麻衫向右一甩,起身欲言又止将悬念推向顶端,竖起食指在众人面前挥了半圈,见无人应答,众人眼中流露着对答案的渴望,他这才抑扬顿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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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此女乃一天神,见世道不公,下凡整顿清明,只需略施法术,便可佯装成男子,凡人就是浑身长满眼睛也看不出来呀!”
周琢玉暗想,今时人们多爱求仙问道,权贵炼丹以求长生,这样的解释也不意外。
身侧的一群小孩天真的捧着脸,有的坐在石头上,有的站在一边,还有嘴里叼着狗尾巴草的,只见他们的表情各有不同,不懂装懂,似懂非懂,豁然开朗。
齐刷刷道“嗷↘↗”
周琢玉单手抚过自己的胸膛,确认今天也没有忘记束胸,心虚一扫而光。
就像撒谎的人总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听到和自己相似的地方就易犯疑心病,总得确保万无一失,才肯真正的松口气。
她抬头望着蓝天,很是可惜的叹气,本以为能讨教一二,毕竟天天束胸真的很难受,如果有更好的方法,她是绝不会用这种害己的法子的。赵缘挤过人群探出个脑袋,侧着脸悄声问道“大人听什么呢?”
他也没想到周琢玉坐在前排,不像办案,倒挺像游玩。
周琢玉敛眸挑眉,悠悠的起身向外走去,笑着摇头道“没什么,一个神仙下凡也要遵守世间规矩的故事。”要换做是她,决不和这帮凡人废话,武力威慑比教化要管用的多。
但这辈子不行,她是个凡人。
向前一步拦道“这太危险了,交给我办就好,你还是回去吧。”
周琢玉眸中寒光如利剑划破迷茫,浅笑道“我走了,这戏就没法唱了,人家可是点名道姓要我去抓的。我是让你当心些,别中了奸人圈套。”
赵缘望着她的身影,挠挠头道“点名周道衍,关你周琢玉什么事?”
北风凛冽,街道旁的店铺行肆前,百姓间买卖货物,年关将近多是置办年货。小孩穿着新衣来回奔跑,欢乐的氛围正预备着迎接新春,二人观察着一路走来,并无可疑之处,路上行人见了他们也不觉奇怪,附近有宣舞楼,穿的好并不稀奇。
周琢玉看着不远处的宣舞楼,怔了怔回头问道“人都准备好了?”
赵缘见她问的正事,一改吊儿郎当的姿态,正经道“是。”
这是特地派人伪装潜伏,以备后患。
不过这既不是保护周琢玉,也不是保护赵缘,甚至不全是捉拿嫌犯,而是为了保护在场的权贵,他们的命贵,若有一点差池,绝不会轻饶了她,做少县的官惨就惨在这,办起事来还得看这群人的脸色。
二人刚至门口,一阵丝竹之声裹挟着脂粉香迎面袭来,余光瞥过,刚刚的两个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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