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纪人从不远处一扇门后探出头,把何如的魂喊了回来。
“你是不是有病??”女人扯着嗓子骂道,“你接活我接活?进来多聊两句啊!”
何如愣了愣,猛地想起那间屋里还坐着他下份工作的领导班子。
祁昕彤左看看右看看,再自以为很丝滑地低头研究起自己的美甲,嗯,就现在。
她一个转身,华丽退场。
·
何如回到包厢,屏幕上的歌词默默走着,但麦克风都好好地搁在服务生早先摆好的位置。
他经纪人正在给沙发上一排穿着休闲装的领导们倒酒,动作娴熟,笑容得体。气氛不算热络,他想应该是因为他消失得久了点。
嘴唇上还隐约残留着些温软,他贼喊捉贼地用手遮住了。
经纪人忙活完,回头看见他还杵在门口,气不打一处来。眼神示意他来敬酒。
一杯杯酒下肚,那种挥之不去的灼热感消减了许多。
何如刚出道两年,之前是实打实的纯素人。最早公司给他的定位是全能艺人,送他去学唱跳表演,督促他练各种琴,计划将来把他一个人掰成八瓣用。几个月后就等不及了,让他去小成本甜宠剧里保男三争男二。后来直接安排他演网大,就是那种顶着满满抄袭致敬风的海报还好意思在APP端首页一直晃的疑似洗钱电影。
每一部都扑得无声无息,又大快人心。
他经纪人也不愿意老让他书写黑历史,就带他去闯竖屏短剧圈,没多久还真闯出了点名堂,因为有人请他上直播间站台了。
今天嘛,大日子,是他头一回被塞进这么大的项目——S级新喜剧竞演综艺。
何如问经纪人这几个字什么意思,经纪人答:欢乐喜剧人时髦版。
推杯换盏间,经纪人化身走亲戚时急于显摆自己家小孩的大人,开始拿他当猴耍。
“敖总说得对呀,喜剧里也可以唱歌嘛!何如展示!”
何如微笑着接过麦克风,唱了一首郑中基的《无赖》。
“靠跳舞出笑点的时候也常有吧?对不导演?何如展示!”
何如站到屏幕中间,笑容不变地跳了几个基础舞步。
“别提了姐,我上网一搜,现在好多段子都喜欢莫名其妙在结尾加段说唱,你说这不巧了嘛!何如展示!”
何如心如死灰,硬来了段freestyle。紧接着自己给自己发任务,又唱了一遍《无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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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怕她接着说:说白了,小品嘛,最爱的还是包饺子!何如和面!
一屋子笑声震天,何如稍显窘迫却努力表现的样子在领导们看来还挺有喜感的,活脱脱一个笨蛋帅哥。
经纪人偷偷竖了个大拇指给他。
他大方回了个中指。
经纪人:“欸对了,刚才那个女孩谁啊?”
何如:“你别管。”
熬到应酬结束,何如被安排入住节目组订好的酒店。
经纪人在门口与制片人、总导演等等依次寒暄致敬,临别时拍了拍何如的肩膀,念叨。
“大部队全住在这儿,所以踏进酒店就等于开工,没事别出去玩!”
何如随口答应,一边取下帽子扇风,一边习惯性走神。
谁选的酒店,鸟不拉屎的地方。
“记得主动找编剧聊本儿,刚才我问了制片敖总,他说组里最厉害的编剧叫祁昕彤。”
“嗯嗯嗯……”
嗯?
谁?
经纪人的车已经驶入夜幕,何如迷迷糊糊地原地转了两圈。
前台登记、领房卡、上楼。
囫囵冲了个澡,陷进被子里。
今晚发生了太多事情,还都集中在同一时段,像是剧情精彩度分别不均的影视剧,显得现在的他特别空虚、无聊、安静。
是啊,好安静。
何如望着头顶那盏昏黄的吊灯,眉头微不可察地拧起。
从今晚的某个瞬间起,耳边就比以往安静许多,导致他总是忍不住使劲去“听”些什么。
却什么也没听见。
他腾地一下子从床上坐起。
遭了。
他的读心术,消失了。
(本章节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