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裡到了令牌似乎還有著他指尖的溫度,玉芙垂下濃長的眼睫,忽然走上前去,燭影下,窈窈正睡的溫和。
她抿了抿唇,極其輕柔的,替窈窈掖好了被角。
而後,忽然失重般的跌坐在了冰涼的地板上。
掩面抽泣。
夜間闃靜,寒氣裹挾著一層淡淡的冰霜,冬末春初,天氣仍舊未曾回暖。
寅時三刻,宮裡忽然掀起一陣大火。
將西面的宮殿燒的只剩斷圮殘垣,聖上震怒,下令讓禁軍徹查此事。
第二日,邊關忽然傳來消息,北戎來犯,我軍潰敗,接連丟了三座城池。
朝中諸人顧左右而言他,唯有裴世子主動請纓,懇請隨軍收復失地,一時間,聖顏大悅,令其馬上出發。
消息傳到玉芙耳中時,她正在院子裡給孩子繡著貼身小衣。
ldquo容娘子,裴世子求見。rdquo
指尖傳來輕微的刺痛感,玉芙一怔,垂下眼眸,只見原本白皙的肌膚上,赫然出現一道被針刺過的痕跡。
如今她的繡工越來越精湛,小衣上的花紋栩栩如生,比當初繡手帕時好上千倍百倍。
她斂了斂眸,低聲道:ldquo讓他回去罷。rdquo
既然已經決定同過去斷了聯繫,見面也只會徒增傷感,她起身,正欲往前走。
侍女又道:ldquo裴世子說,這是他最後一次來找您,還請容娘子一定要相見。rdquo
玉芙腳步頓住,轉身折返了回去,嘆了一口氣,方道:ldquo你讓他進來罷。rdquo
不多時,一抹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了眼前,裴瑾珩一身雪衣,如曾經無數次見面那樣,仙姿玉色,如郢中白雪,清貴溫潤。
ldquo多日不見,你瘦了許多。rdquo
裴瑾珩唇邊含笑,仿佛那些芥蒂未曾出現般,他依舊待她如曾經般。
ldquo你也是。rdquo
她抿了抿唇,也淺淺笑了起來。
這個樣子的裴瑾珩,才是她最熟悉的他,不是會生出陰暗想法的人,他心中坦蕩,永遠給人最放心的安全與依賴。
裴瑾珩隨意坐了下來,仿佛沒將自己當成外人,他與她閒聊了幾句,忽然道:ldquo我能看一看孩子嗎?rdquo
生產那日,他一直守在門外,雖然她醒來時只看到了裴宿洲,但是有種直覺,這個人一直都在。
思及此,她微微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