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以前在魔界臥底的時候是占星師,蘇禾占星鑒運方面的能力早已爐火純青,他本欲觀天象,不過這深山裡晚上天都烏蒙蒙的一片,像是蒙了一層綢布一樣,一顆星子也瞧不見,觀星都是妄想。
而自從那晚之後男人就越來越沉默了,當蘇禾的玄玉珠越亮,他們離流光越近時,男人腦海里就也總會浮現出一些破碎支離的畫面,是他從前的記憶。
他總是沉默的將這一切隱藏,不讓對方看出任何一點痕跡,心裡有個聲音告訴他這一切都必須藏著。
孕靈耗精力,蘇禾一般晚上都會好好休息,每次都是深眠,於是近來夢到從前的次數也越來越多了。
他的夢甚至很清晰,這次也不例外。
有些冷,周圍都是寒天白雪,這裡是魔界西方之邊末不死界,巍峨雪山,長天同色,積雪寒冰終年不化,沒有任何活物。
蘇禾一個人站在這裡,望著高高聳立的雪山出神,好像有一種召喚在指引,他一步步慢慢往前。
他記得魔尊就封印在不死界,是這裡嗎?
「他們要追上來了。」
蘇禾本欲上前仔細看看這雪山有何不同之處,身邊就忽然響起一道人聲,有幾分熟悉,他側頭,看到了男人。
確切的說,是少年時期的男人,他這個時候左邊臉上還是乾乾淨淨的沒有後來的黑色紋理,
模樣很不錯,也更年輕,更有朝氣,身形帶著一種年少特有的頎長瘦削,但是並不單薄。
少年面色十分凝重,甚至有幾分不穩的著急,不時往身後看去,好像後面跟著什麼豺狼虎豹。
「你受傷了?」蘇禾卻注意到少年肩頭在淌血,衣衫都被利刃劃爛,清晰露出裡面淋漓的血肉。
但是少年卻好像感覺不到疼一樣,無所謂的輕輕笑了一下:「沒事,不要緊的,大人不必擔心。」
但是他的臉色已經十分蒼白,誰都看得出他在強撐,蘇禾聽到自己說:「他們不會傷我,方才你實在不必為我以身擋劍。」
少年頓了一下,垂著眼睛說:「萬一呢?」
「萬一他們傷了你,我……沒了你我便亂了陣腳,到時候怎麼辦。」
言語間不經意透露出一絲依賴,但又很快收起,少年面色恢復如常,有幾分痛恨不屑地說:「所謂正道也不過如此,還自封正道仙門魁首,卻也是不講信用的小人,這次若非他們詭計陰險,我們……」
「來了。」蘇禾斂神開口,少年便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