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以後,姜貴學會了不在姜閒身上留痕跡的玩法。什麼潑水扔土都不值一提,衣服蒙頭到差點窒息的情況都好幾次。
姜閒現在都能想起來,那種喘不上氣、胸腔灼辣到腦子一片空白的感受。
三四五歲那三年留下的記憶,全是一場又一場噩夢。
因此,當姜德要把他們母子送回華澤時,他們甚至是欣喜的。回去哪怕再苦,也比待在姜貴母子手下提心弔膽地求活強。
幸好,上天還算眷顧姜閒,讓他遇到了他師父……
突然一串咳嗽聲,將沉浸於回憶的姜閒拉回當下。
姜貴咳得臉紅脖子粗,甚至胸膛都震離了床面。
姜閒冷眼看著,唇角甚至揚起一個弧度。
劉山把那半張餅餵完,再轉頭看姜閒的指示。
姜閒抬起手,手背對著他擺了擺。
劉山便解下後背小包袱放在桌上,隨後轉身離開地窖。
姜貴大概是聽到了離去的腳步聲,又察覺光沒滅,嘴也沒被堵,發出一道奇怪的驚訝聲。
姜閒開口,用一種蒼老的聲音說:「姜貴。」
姜貴猛然一愣,隨即甚至搶著說話:「你是誰?和上次那人是一夥的嗎?到底為什麼一再抓我?」
姜閒自然沒搭理這些事,繼續說:「端王是怎麼篡位的,仔細說一說。」
姜貴就像瞬間被人扼住喉嚨,所有聲音都卡在了嚨間。
好一會兒,才顫抖著再開口:「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什麼端王篡位……為什麼問我……」
姜閒:「你知道。你入了端王府,成為最受寵的男寵,端王還向皇帝請旨要娶你為王妃。不過很可惜,最後他給你的,只是一杯毒酒。」
隨著姜閒的每一句話,姜貴的身體就多顫抖一分,到最後甚至帶得床都在顫。
姜閒:「說吧,端王是怎麼篡位的。」
然而,姜貴依舊咬死不認:「我真聽不懂……什麼胡言亂語……」
姜閒走到桌邊,拆開桌上小包袱。
包袱里是一大迭上好的桑皮紙。
姜閒拿起幾張放進水盆中,待紙完全吸透了水,再拎出一張,彎身蓋在姜貴臉上。
他動作很仔細,還撫摸似地讓濕紙徹底貼合到姜貴臉上。
姜貴被這冰涼一激,聲音驚得變了調:「你在幹什麼!我臉上的是什麼!」
姜閒再去拿第二張紙,繼續仔細地往姜貴臉上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