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去找周幸的路上,她遇到了子車。子車年紀輕輕就憑藉出色的向上和向下管理能力一路晉升到一號助理的位置。
不僅是這種職業能力的魅力,子車本人,香香的冷淡的香香的認真的樣子在二號看來非常迷人。她給二號的建議,二號都會牢牢刻在DNA里。
二號一邊往樓上走,一邊思考著子車的話。為了前途著想,理應現在就去找新機會,畢竟機會從找到真的有還是需要時間的。
但是,如果真的去了其他項目,她這兩年又是白干,她有些猶豫和糾結,放不下自己的晉級述職。
萬一呢,她想著,萬一周幸背後有個手眼通天的人,讓他們度過了這次輿論危機成功苟住,那自己也會雞犬升天的。
這樣想著,不知覺已走到了周幸辦公室門口。
那門關的好好的,但聲音依然清晰。
「我推下去了……藥也注射了,我們需要隔離房間……」
「推下去?怎麼做事這麼馬虎。」
「這還馬虎?你知道突然間弄斷一個人的肢體有多難嗎?還得這個人事後不會把我們告到吃牢飯!」有點金屬質感的年輕聲音明顯大了起來,聽起來快要破防了。
「……反應還有多久?」
「我走的時候才……我現在需要……申請房間……」
「時間不多了,你拿著……再進一步只能銷毀PDora了。」
「如果銷毀PDora,許小朵怎麼辦?」
「……重要的是,PDora最好能留下一些生物樣本,方便未來再做研究。」
二號想起來在走廊上遇到許小朵那個渾渾噩噩的樣子,這回憶和串聯的當下,信息像兩把利劍在她腦後噌地一聲閃光,然後引來驚天巨雷劈中自己。
完了,全完了。周幸完了,自己的述職也完了。她不相信現在這情況還能逆風翻盤,周幸,你自己玩泥巴去吧,姐不陪你玩了。
二號悄悄地回去了,僅給周幸留言了電子版數據。她現在給自己更新了主線任務,她需要馬上去部署一些關鍵證據,令自己日後上裁決庭有實際東西拿出來為自己辯護。
而回來後,她就遇上了一個下午剛見過的陌生人。
此刻,李斯予站在她面前,小心地控制語氣,問她:「學姐,我剛來沒太久,周老師說給一個實驗志願者拿一些舒緩藥,請問這該怎麼做呢?」
二號不動聲色,這令她顯得冷淡,「什麼實驗志願者,具體哪一分支?」
李斯予簡單描述了許小朵的變化症狀,二號聽完後,手懸空指了指地面:「在這等著。」
二號隨後穿過走廊,去往藥劑室,配比了穩定劑、止痛劑等針對A型藥物的緩釋型藥劑,想了想又拿出了一支或許能稍微倒逆效果的試劑,放在藥筐里走回來。務必,務必確保自己始終在攝像頭下,藥筐也要在攝像頭下,最好能清晰地拍到藥瓶特殊外殼,這就是我在無法控制的極端人體試驗下對被試的人道關懷證明!
隨後,她會去內網下載這段監控,哦對,還有之前給人魚拿衣服的監控片段,這些有力的證據務必掌握在自己手裡。
至於中央觀察倉前站著的男人到底是誰,現在已經不重要了,以後復盤吃瓜的時候再說吧。
人最重要的是在人生關鍵節點裡關注好自身的發展。
而在二號去拿藥的期間,李斯予原本並不打算真的留在這裡等她。
開什麼玩笑,萬一帶著人來了,豈不是直接gameover。
可是他一轉頭,看到人魚跪坐在玻璃前,鼻子壓得扁扁地貼在玻璃上,眼巴巴地正看著他。
那雙曾經倒映星辰大海的眼睛,此刻正蓄滿淚水。人魚雙手輕按在玻璃上,自下而上的仰視著李斯予,淚水打濕了面龐和玻璃。
李斯予的心像被這淚水淹沒了,被玻璃刺痛了,他連忙靠近玻璃,半蹲下去和人魚平視,雙手隔著玻璃撫摸著人魚。
等等我,等等我,等我帶你走,好嗎。他用唇形說著安慰的話語。
而人魚也不回應,只是流淚。李斯予隔著玻璃,輕輕吻了吻人魚的額頭。
「拿去。」背後想起冷漠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