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靜蘭端起茶杯,上好的白金茶散發著醇厚的茶香。再觀大皇男的書房陳設,書架上是價值連城的珍奇擺件,房內熏著一寸千金的沉香。
大皇男吃著民脂民膏,享受夏池國百姓的供養,才能長得如此細皮嫩肉,過著如此優渥的生活。可他這麽多年沒有一點政績,對百姓毫無貢獻。
夏池國仍有少數百姓食不飽穿不暖,身為夏池國皇室怎能如此奢靡浪費。
葉靜蘭沉聲說道:「皇兄可知近年來北延國虎視眈眈,屢次進犯我朝疆土,擾得北疆百姓不得安寧。只要一想到本朝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我就徹夜難眠。」
咸沭站在葉靜蘭身後,聽到她這番義正詞嚴的發言嘴角一抽。
葉靜蘭要是會因為關心其她人的死活而徹夜難眠,她咸沭就自此金盆洗手,再也不賺人命錢了!
大皇男有一陣子沒見四皇男,已經記不清四皇男的聲音,他沒懷疑眼前的四皇男是別人假扮的。反而認真地揣摩葉靜蘭今夜來此,說這些話的目的。
「四弟所言極是,北疆百姓生活在戰亂中,我等遠在京城亦是寢食難安。若我不是個廢人,定要征戰沙場,守護一方百姓安寧。」
大皇男雖是殘廢,但仍有爭奪帝位的野心,他將話說得漂亮,以免被「四皇男」挑出錯。
葉靜蘭要的就是這句話,她激動地站起來:「皇兄萬不可自輕自賤,要護佑百姓安寧,並非只有打仗這一條路可選。」
大皇男猜不透葉靜蘭葫蘆里賣的什麽藥:「四弟有何妙招?」
「和親!皇兄可與北延國皇室和親止戰,自此兩國修好,結為唇齒之邦。」
葉靜蘭不顧大皇男驚愕的神情,繼續說:「皇兄受萬民供養,理應為保護百姓和親。」
若不是大皇男沒聞到酒味,他都懷疑自己的四弟是喝多了,跑他這裡撒酒瘋來了。
「四弟,和親有公主……」大皇男說完尷尬一笑,如今朝中並沒有適齡的公主去可以和親。
「沒有公主挑幾個宗室女或是宮女也可,哪有讓皇男去和親的道理?」
葉靜蘭聞言故作高深地搖了下頭,語重心長道:「皇兄莫不是常在府中消息閉塞,不了解北延國的情況。北延國的帝王完顏和姃是位了不得的人物,你豈能用宗室女和宮女去糊弄她,再惹惱對方,只怕戰事不會消停。」
「皇兄身份尊貴,年紀也正合適,北延國的君主念在你容貌……尚可的份上,應該不會計較你是個殘廢。」
大皇男聞言實在忍無可忍,他因身體殘疾在朝中如履薄冰便罷了,四皇弟不過是個貴妃生的庶皇男!他可是長男,長兄如父,豈容他如此放肆。
「我是個殘廢,四弟玉樹臨風身體康健,豈不是更適合和親。」大皇男咬牙切齒。
葉靜蘭唉了一聲:「不可不可!長幼有序,皇兄都沒贅出去,弟弟哪能搶在兄長前頭,您為了北疆百姓先去北延國和親。來日戰事再起,如果也能不費一兵一卒,用和親止戰,救百姓於水火之中,皇弟義不容辭!和親是我們身為一國皇男理應為國所盡的義務。」
「……」大皇男被她的這番言論驚得說不出話。
「皇兄,我知道你和我想的一樣,你肯定不是那種自私自利,只想享受百姓供奉,而不想為國奉獻的蠹蟲吧?」葉靜蘭頂著四皇男的臉演得非常盡興。
此話應也不是,不應也不是。
大皇男進退兩難,乾脆咳嗽兩聲,虛弱地說:「為兄乏了,來人,遣人送四弟回府。」
「不必,皇兄好好考慮我說的話就是,我這就走。」葉靜蘭心知大皇男已經惱了,再玩下去估計能把他氣得站起來,她可不想做好事,轉身跟 著下人離開。
一離開大皇男的府邸,咸沭不必再憋著,放聲笑出來。
「孟婆前輩,可看清大皇男的長相了?」葉靜蘭打斷她的笑聲。
咸沭點頭,繼而問她:「我竟不知靜蘭還關心國家大事,了解百姓疾苦?」
「我只好奇完顏和姃為何能當上皇帝。」葉靜蘭不過多解釋,她才懶得關心百姓疾苦,剛才的話是用來刺激大皇男的而已。
「怎麽,想效仿她,你要是當了皇帝,可真是國之大禍。」
咸沭察覺到葉靜蘭的小心思,心想要是葉靜蘭當了皇帝,定是個昏庸無道的暴君。
「也未必吧。」葉靜蘭理不直氣也不壯。
她當皇帝自然是國之大禍,那誰當皇帝是國之大幸呢?
葉靜蘭發出疑問,咸沭想了想,腦海里浮現一個人的身影,如果那位將軍沒死,百姓會親自為她披上黃袍。
「馮爭,以你現在的武功還不配自稱小槍仙。江湖上高手雲集,你不出去闖闖,怎知自己其實是只井底之蛙。」
咸沭突然提起江湖事,葉靜蘭聽後面無表情地說:「我自會去闖,把江湖攪得天翻地覆。」
她當然要去闖蕩江湖,只要王府宴會結束後她沒被野鬼小姐取代,只要她還活著,她一定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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