釋行和尚說道:「秘羅古寨向來記仇護短,惹了那群蠱師,可謂是後患無窮。」
虛道子怒道:「就不該抓她,真是個燙手山芋。」
數月前齊山劍派的駱蘭英廣發英雌帖,要在桐昌坨召開武林盛會,這消息在江湖中傳得沸沸揚揚。
虛道子聽說這件事後便想趁機做點什麽,他既想為死去的師兄報仇,也想拿到歸藏真經,但憑他一人難以辦到此事。
於是他找到了釋行和尚和丐幫副幫主黃杆,邀兩人和他共同商議計策。
吃一塹長一智,他們絕不會重蹈師兄們的覆轍,與其光明正大地挑戰明笑天,要她交出歸藏真經,不如想辦法智取。
在他們看來,明笑天能成為北武林盟主全靠她偽裝得好,一直披著俠肝義膽、重情重義的假面。然而此人實際上是個手刃親父的薄情寡義之人,這種人怎麽配當盟主?
虛道子想要當眾撕開明笑天的假面,正好可以借著這次聲勢浩大的武林盛會,讓北武林的各路俠士都親眼瞧一瞧明笑天的蛇蠍心腸。
三人經過一番商議後決定抓住明笑天的徒兒駱蘭英,到時候就在武林盛會上用駱蘭英的性命要挾明笑天交出歸藏真經。
倘若明笑天為了維持自己德高望重的形象,交出了歸藏真經,他們就帶著歸藏真經離開。
倘若明笑天不捨得用歸藏真經換取徒兒的性命,屆時所有人都將看見她無情的一面。
堂堂北武林盟主,居然把歸藏真經看得比朝夕相處的徒兒還重要,此舉定會教她名聲掃地。
一旦明笑天失去威望,他們便可查找時機奪了明笑天的盟主之位,再聯合各大門派一起殺了明笑天。
到那時候歸藏真經還是會落到他們手裡。
他們敲定好計劃,由黃杆號召丐幫男徒跟蹤駱蘭英,只要發現駱蘭英落單,便將消息傳給他們,他們三人親自出手去抓駱蘭英。
計劃直到今日早晨都很順利,他們埋伏在駱蘭英前往桐昌坨的必經之路上,眼看就要抓到人了,沒想到秘羅古寨的梁丘天諭和五螙門的陳玄會突然摻和進來。
他們不想招惹睚眥必報,擅用螙蠱的秘羅古寨。可事已至此,他們又不能將人放走,只好一併抓了。
「要不直接將她殺了?」虛道子不願供著一個不能碰不能打的活祖宗,隔空奪命的手段多得是,他們完全可以不觸碰梁丘天諭就將她殺死。
釋行和尚心念一動,出了個相當歹螙的主意:「不,繼續關著她。等到武林盛會結束再殺她,並將她的死栽贓給明笑天,讓北武林也熱鬧熱鬧。」
「好一招借刀殺人。不過金蠍和明笑天都不是好糊弄的人,此事需從長計議,做到萬無一失才行。」
虛道子渾濁的眼珠子陡然發亮,稱讚釋行大師出了個好主意。
釋行和尚低聲念著佛號:「正是。」
好一個「慈悲為懷」的釋行和尚,好一個「濟世救人」的虛道子,嘴上既能念著阿彌陀佛,普渡眾生,又能說著殺人不見血的詭計。
馮爭一字不漏地將他們的對話納入耳中,可笑這世上還有諸多百姓相信佛祖和道祖可以無私地救苦救難。
兩人只顧著商議接下來該如何栽贓陷害明笑天,不曾注意到林子裡還有兩雙眼睛在暗處盯著他們。
石力不如馮爭聽覺敏銳,只能斷斷續續地聽到幾個字詞,並不知兩人說了什麽。
只等兩人的身影徹底消失,她當即跨過溪流往前走。臭和尚和雜毛道士都走了,那就只剩下一個髒乞丐在看守梁丘天諭等人。
現在就是救人的最佳時機。
半刻鐘後,她們穿過青蔥竹林,一間茅草屋出現在兩人的視線中,髒乞丐黃杆帶著兩個男人守在屋外。
看來這間茅草屋就是關押梁丘天諭、陳玄和駱蘭英的地方。
「那三個乞丐功夫如何?」馮爭悄聲問道。
石力摸著身後的重刀,答道:「手臂上纏著紅色綢布的是丐幫副幫主黃杆,他曾是江湖七大高手之一,我們不是他的對手。至於另外兩個男乞丐,他們不足為懼。」
馮爭聽後不言,心中在想曾經的江湖七大高手是否名副其實?也許他和北疆三龜公一樣徒有其名,實際是個繡花枕頭罷了。
「你有何打算?」馮爭問道。
石力抬頭看向即將落山的夕陽:「你剛才聽清臭和尚和雜毛道士的對話了嗎?」
「嗯。」馮爭問她,「你沒聽到嗎?」
「隔太遠我聽不見。」石力表示自己和馮爭不一樣,沒有驚人的耳力,「依你看他們今夜還會回來嗎?」
馮爭思忖片刻,臭和尚和雜毛道士要在武林盛會上用駱蘭英威脅明笑天,現在時間還早,有丐幫在此看守足矣。
他們兩個沒必要時刻守在這裡,等到武林盛會開始的前幾日再回來把人帶走即可。
馮爭搖搖頭,石力說了聲好:「等天黑我親自去取黃杆的項上人頭。」
「你剛才不是說咱們不是他的對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