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焱彎著腰查看地面,並未發現新的血跡,也沒有打鬥掙扎的痕跡。
燕淼為人機警,絕不會讓自己在陌生的環境裡失去意識,這至少說明她是在意識清醒的情況下被人帶走,她沒有掙扎反抗,那帶走她的應該是位熟人。
會是哪位熟人帶走了燕淼?明盟主?黑山堡的姐妹?還是閻婆前輩?燕焱不確定會是哪位前輩,她現在更擔心自己。
完顏習給燕焱的時間是半個時辰,如今時間已過去大半,燕焱還沒找到燕淼。
她心中悲喜交織,喜的是燕淼被熟人救走,不必擔心她有生命危險。悲的是她找不到燕淼,該如何和完顏習解釋呢?
對此燕焱一籌莫展,失魂落魄地往外走。
自從逃離玄門之後,她和燕淼得到了夢寐以求的自由,她也曾為今後不用再濫殺無辜而欣喜若狂。
在寶順船上度過的兩日是她這些年來過得最舒服快樂的日子,然而那是在巴掌大小的船上,地方小人也少,沒什麽是非。
下了船後,偌大的全州城裡充滿是非,因為燕淼殺了蕭牧舟,不僅得罪了長樂坊的陸懷坊主,亦惹惱了她們目前效力的門主完顏習,而她也被迫捲入其中。
在玄門的生活沒有自由,但一切都是已知的,她看得見自己的未來,知道自己總有一天會死於刺殺,或者刺殺失敗螙發身亡。
如今她得到了自由,卻看不見自己的未來了,她不知道接下來迎接她的會是什麽。
闖蕩江湖的每一天都是充滿未知和驚喜的,試探她們武功的明盟主會教導她們修習八極經,偷她錢袋的盜聖會幫她找人,贈她見面禮的陸坊主也會在認出她之後立馬翻臉不認人,然後抓她抵罪。
在諸多不確定的事情里,她以為燕淼藏身知府府衙的這件事會是確定的,於是信誓旦旦地答應完顏習會在半個時辰內將燕淼帶回去。結果來遲一步,燕淼被人帶離了此處。
世事無常,她不該如此篤定的。
燕焱走出庫房順手關上大門,一轉身,完顏習的四個侍衛中的大山和大川就站在她面前。
「抱歉,我沒找到燕淼……」
大山打斷燕焱:「燕淼被閻婆帶走了,你跟我們回長樂坊。」
「啊?」燕焱一愣。
大山轉身跳上屋頂,招手示意她趕快跟上。
「我們邊走邊說。」樂善好義的大川拉著她翻上屋頂,三人在知府府邸里飛檐走壁。
「方才你進府衙的時候,閻婆就帶著燕淼逃了出來,我們本想攔人,閻婆說天明後她會親自登門解釋。」大川道。
燕焱疑惑:「閻婆前輩只是口頭承諾,你們就這麽放人走了?」
大川點頭:「我們信得過閻婆。」
「哦。」燕焱看了看身前的大山和身後的大川,這兩人一前一後守著她生怕她跑了,顯然信不過她。
大雨已停,空中烏雲盡散,路上積水倒映著空中明月和屋檐上飛奔而過的三個人影。
砰的一聲,水中明月被人一腳踩碎,月光化作點點碎銀四處飛濺,在閻婆的衣袍上落下朵朵墨梅。
閻婆跑得飛快,腳步卻異常穩健,在她背上的燕淼感覺不到一絲顛簸,燕淼趴在閻婆背上,緊繃的神經徹底斷裂。
在庫房看見閻婆出現的那一刻,燕淼就知道外部對她的威脅消失了,這下她便不必分神警惕周圍,可以放心地暈倒了。
閻婆感覺肩膀一沉,她微微側頭看見燕淼的腦袋靠在她肩上,心想這孩子總算暈了。
她剛才粗略地檢查過燕淼身上的傷口,燕淼失血過多又中了螙,全靠意志強撐著保持清醒,能撐到現在簡直令人不可思議。
河西客棧,鶴掌柜守在大門前看到閻婆回來,她立馬迎上去。
「怎麽傷得這麽重?」鶴掌柜大致掃了眼燕淼,她已經許久沒見過這麽重的傷勢了。
白日裡見面還是好好一個孩子,現在都變成血人了。
「在長樂坊鬧事的人就是她。」閻婆說道。
鶴掌柜對燕淼刮目相看:「能從陸懷的地牢逃出來也真是個人物。」
「我聽說陸懷和蟠龍的人都在追殺她,你怎麽想著去救她?不怕惹麻煩上身?」
鶴掌柜幫著閻婆把燕淼送回房間,今日長樂坊的人來了好幾次,都是打探燕淼的消息。=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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