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方敏行與馮爭比斗白鶴拳,火藥味甚濃。二人雖同使白鶴拳,卻毫無同門師姐妹的友好之態,反倒劍拔弩張,似藏舊怨,拳招間滿是較勁意味。
狂鶴問應無雙:「馮爭和方敏行到底有什麽舊怨?昨日你說不用擔心她們兩人的比試,那今日的比試呢?」
梁丘天諭搶話道:「馮爭那個臭脾氣比我得罪的人都多。前日方敏行剛到傾雲軒的時候,我一眼就發現她和馮爭不合,本想和她交個朋友,結果她壓根兒不搭理我。我還向她表露過態度,表示可以和她一起教訓馮爭,她為什麽選灼光不選我呢?」
梁丘天諭百思不得其解,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方敏行為何不和她合作,反而捨近求遠去找灼光?
陳玄毫不留情地說:「因為你第一局就輸了。」
「噗哈哈哈哈哈!」百花謝聞言放聲大笑。
「……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梁丘天諭默默地拿胳膊肘懟了一下陳玄,又警告百花謝,「還有你,別笑了!」
「你們別打岔。」石力趕忙抬手制止兩人打鬧,目光殷切望向應無雙,「無雙,馮爭和方敏行因何結怨?」
「等馮爭下來,你們問她吧。」灼光都說了不可為外人道也,應無雙便不會多嘴,她擔憂地望著馮爭。
燕焱倒是知道些內情,她嘴唇微張,欲言又止。方敏行現在是山河武館的館主,是大名鼎鼎的白鶴拳傳人,她已經不是那個卑躬屈膝的僕人紅袖。
那段過去於對方敏行而言是恥辱,她不能隨意將別人的不堪過往當做可供人消遣的談資說出來。
與此同時,馮爭心有靈犀地望向應無雙,四目相對,馮爭眼中閃過一絲歉意。應無雙一心籌謀助她與燕淼奪魁,如今怕是要因自己的舊日恩怨,打亂全盤計劃,魚與熊掌,興許無法兼得了。
應無雙心領神會,微微搖頭,隨後小聲說了句:「讓她打。」
馮爭的聽覺靈敏,說不定可以聽到這麽遠距離的聲音。應無雙這麽說只是想告訴馮爭,無需抱歉。
馮爭飛身上台,和燕淼說了聲抱歉。燕淼聞言默不作聲地拍了下她的肩膀,然後走下了擂台。
「小槍仙馮爭,應戰。」馮爭手中平沙槍一抖,擺出妙真梨花槍的架勢。
灼光見馮爭登台,將其中一柄斧頭收起來背在身後,她雙手握住斧頭的長柄用力一拽,一把僅有三尺長的斧頭瞬間伸長數尺。
短兵重斧變成長兵器開山斧,長達十餘尺的開山斧不比馮爭的平沙槍短多少,如此便彌補了短斧在長槍面前的劣勢。
斧刃在地上輕輕一磕,「當」 的一聲,恰似洪鐘鳴響,震散周遭凝滯 空氣。
灼光笑道:「馮少俠,望不吝賜教!」
聲落之時,灼光的身形如蠻牛暴起,開山斧橫劈而出,徑直破了馮爭的起手式,以剛猛之勢奪下先機。
馮爭的起手式被打斷,只得迅速換了槍法,改用大花槍四十二式,一招「燕子奪窩」順著斧刃外側輕輕一繞,槍尖順勢上挑,直刺灼光右臂要害。
裁判尚未宣布比試開始,兩人就已拆了三四招。看來她們登上這擂台不是為了比武切磋,而是為了那個不能直說的內情。
馮爭與灼光都使的是長兵器,一寸長一寸強的優勢消失。兩人仍在互相試探的階段,只有武器相撞的聲音不斷響起,兩人還未發動真正的攻擊。你來我往之間,開山斧與平沙槍各顯神通,招招致命,引得台下眾人呼聲陣陣,她們的心緒被這場比試牽動。
目前看來兩人針尖對麥芒,勝負懸念疊起,同輩俠士難以分辨誰的武功更高。
「師傅,她們兩個誰會更勝一籌?」駱蘭英已將斷劍收入劍鞘中,她握著劍鞘,目光緊鎖灼光的長斧。
明笑天並未直截了當地回應,她目光深邃,緩緩道:「你仔細看,灼光用的也是妙真梨花槍。」
「這怎麽可能?」駱蘭英不可置信地看向擂台,臨清派有「武庫」之稱不假,但她們門中從未出過妙真梨花槍的傳人。更何況,僅靠一把開山斧,灼光真能將槍法的精妙施展出來?
駱蘭英對妙真梨花槍了解有限,此時看著台上,只覺眼花繚亂,實難瞧出其中門道。
身為妙真梨花槍傳人的狂鶴與楊盡歡卻是看出了端倪,灼光手執長斧使出的每一招都是妙真梨花槍里的套路。那斧影翻飛間,分明透著槍法的神韻。
馮爭與灼光正面交鋒,恰似照鏡子般,所用招式如出一轍。正如昨日馮爭與方敏行以白鶴拳過招,彼時的 「似曾相識」,重現於今日這場長槍與斧頭的較量之中。
馮爭用燕子奪窩攻破灼光的跨虎開山,灼光就用燕子奪窩破解馮爭的白蛇吐信。這場比試,已然演變成一場妙真梨花槍的同門對決,只不過兵器迥異,更添幾分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