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丘天諭抖了抖肩膀,八爪蟲從她的右肩爬到左肩,陳玄見狀立馬收回手,端正地站好。
「一炷香都快結束了,馮爭還沒打開玲瓏塔,難不成睡了一夜把你說的話都忘光了?」梁丘天諭道。
「你不懂,這叫人情世故。」陳玄語氣篤定。
在五螙門中,所有門徒想要接觸機關術,必須依次通過九場考驗,每解開一道考驗才能進一步學習更高深的機關術。玲瓏塔便是第一場考驗中用到的機關,對於五螙門門徒而言這非常簡單。
可對於從未接觸過機關陣法的人來說,玲瓏塔並不是街頭小兒手中隨隨便便就能解開的玩具九連環,還是要費上許多功夫的。
馮爭若是在比試初始之際,便快速地破解機關打開玲瓏塔,這豈不是明晃晃地昭示出顏掌門在暗中為其放水,再不然就會令人懷疑到陳玄身上。
因此還是低調行事,在規定時間內慢慢解鎖,方為穩妥之策。
比武台上,馮爭時刻盯著裁判身邊的香,趕在一炷香燃盡之前她順利打開玲瓏塔,拿出了裡面的密信。
說是密信,其實就是一張被折得只有指甲蓋大小的紙。
顏爾對馮爭說:「打開它。」
馮爭展開紙張,看見裡面的內容,笑著念出來:「過關。」
巴掌大的紙上只寫了兩個字——過關。
顏爾點了點頭,道:「恭賀馮少俠過關,這座玲瓏塔送你了。」
馮爭連忙起身,朝顏爾躬身謝道:「多謝顏掌門。」
趁著顏掌門下台的時候,馮爭將玲瓏塔復歸原位,衝著看台上的應無雙使眼色,應無雙急忙跑過去接過玲瓏塔。
「下一場,誰來?」明笑天問道。
金蠍飛身上台:「老身來試試馮少俠的身手。」
梁丘天諭立馬大喊道:「姥姥威武!」
「晚輩馮爭見過金蠍前輩,還請前輩賜教。」馮爭撿起放在地上的神鳳槍,鐵槍揮動起來帶起一陣風聲。
金蠍的目光不由得落在這杆鋒芒畢露的鐵槍上,這桿槍她曾在一位驍勇善戰的大將軍手上見過,只可惜將軍卸甲隱入後宅,從此再沒了音頻。
直到毫無武功的小醫仙應無雙闖入江湖,她才知道那位大將軍的結局並不如人意。
「老身一把年紀了,和你比試倒像是在欺負小孩。這樣吧,都說年輕人的腿腳利索,你要是能碰到老身就算你贏,也是以一炷香為限。」
在十年前的武林中,金蠍就是江湖十大高手之一,十年之後金蠍依然寶刀未老,穩居十大高手之列。不論是外功身法還是內功心法,馮爭都無法和金蠍相提並論。
金蠍知道自己的孫兒給馮爭送了蠱蟲,有蠱蟲相助,馮爭內力大增不懼百螙,倒是能和她過上幾招。但今日上台近距離一接觸,她看出馮爭並未吃下蠱蟲。既如此,馮爭斷然受不住自己的斷魂掌,不如換個比法。
「僅需觸碰到前輩,便算我贏?」馮爭聞得此言,眉梢上揚,難掩心中驚喜之色。
除了時間限制,金蠍老前輩可沒設下別的條件。只要碰到金蠍老前輩就能贏,那她可有不少空子可以鑽。
金蠍一眼看穿馮爭心裡想的那些彎彎繞,她渾不在意地說道:「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好!」
待到裁判一聲令下,馮爭果斷丟了神鳳槍,身形仿若鬼魅,化作一道模糊殘影,如離弦之箭疾沖向金蠍。
眼瞅著即將觸碰到金蠍的衣角,金蠍腳步輕移,剎那間已至馮爭身後。待馮爭驚覺轉身,金蠍又仿若瞬移,已然飄至數十步之外。
不過眨眼間的功夫,金蠍就從比武台的一頭到了另一頭,馮爭眨了眨眼睛,她都沒看清金蠍的動作,金蠍就不見了。
這就是三大輕功中以「快」著稱的追月步,月亮掛在天上,即便追不上也能看見月亮在哪。然而金蠍追月的步法簡直快到讓人難以看清,要追上追月的人簡直比直接追月還難。
馮爭不再衝動地撲過去,而是靜立在原地思考破解之法。
「天諭,這麽看你的追月步也沒學到家啊。」陳玄有感而發。
梁丘天諭哼了一聲,解釋道:「那可是我姥姥,是我阿姆的阿姆!她學追月步的時候我都沒出生,現在的我當然比不過姥姥。等我到了姥姥這個年紀,我一定比她更快。」
另一邊,燕淼亦被金蠍的驚人速度所震懾,她擔心道:「馮爭根本追不上金蠍前輩。」
應無雙把玩著手裡的玲瓏塔,木塔在指尖靈活翻轉,抬眸瞥了一眼馮爭,漫不經心地說:「她可以使詐。你放心,馮爭一肚子壞水,她此刻發愣不是因為無可奈何,而是在思索哪個鬼點子更好用。」
「……」燕淼聞言一時語塞,竟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