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四月的時候,應無雙便與全州知府禹仲光達成了共識。在神武軍以「廢舊制、換新天」的口號起義後,身為全州知府的禹仲光就給應無雙傳來了密信,整整三個月,她已成功掌控全州的軍政大權。
故而,與晉州接壤的全州早在數月前就已收入神武軍囊中,全州也是最早開始施行柳青雲撰寫的新律的地方。
這半年來,禹仲光承其師廖去非之志,在掌控全州以後廣設書院,招收女子入院讀書。京城新任官員中,半數出自全州書院,余者則由應無雙自北疆調派而來。
北疆毗鄰北延國,是神武軍最安全穩固的陣地,任何勢力想要攻打北疆,都要掂量掂量自己是否有那個實力,能夠承受神武軍與北延軍的兩面夾攻。
所以應無雙毫無顧忌地抽走北疆的人手用來填補京城,北疆書院眾多,又有廖山長在,很快便能將應無雙造成的空缺補上。
位於邊南三城北方的信州亦屬於神武軍治下,早於神武軍起義前,信州男官便已名存實亡,全境為黑山堡掌控。
七月中旬,黑山堡的二當家帶著山寨里的大半青壯年投效神武軍,剩下大當家、三當家則留在信州暫隱鋒芒。
「江陵東連信州,西接全州、晉州,南抵邊南望和城,北通京城。此地已被我軍四面合圍,收服江陵如同探囊取物。」燕淼用硃筆將江陵圈了起來。
輪到馮爭講述北邊的戰況,她首先指向媯州:「媯州嵌入幽州的兩縣已被神武軍順利攻下,幽州北邊五縣也落入掌中。」
「幽州西北部皆是地勢高峻的山地,你們打算怎麽打下來?」燕淼問道。
「用西定國的天馬越過太行山率先攻入藏劍山莊,然後逐步收服南邊。」應無雙的手指從幽州劃到肅州。
「七皇男繼位之前在西定國購置了一千匹天馬,準備通過北延的武安府運往肅州以圖篡位。不曾想老男帝遇刺,七皇男得登大位,但是他根基未穩,仍需足夠的兵力震懾宗親,這一千匹馬還是在十月初的時候運到了武安府。」
「我們與北延結盟,北延太子允許神武軍的鐵騎衛從北延南部借道前往武安府,劫走五百匹天馬。利用這五百匹天馬,我軍便能順利翻過太行山,攻取幽州。」
馮爭語氣里滿是遺憾:「七皇男死了,那剩下的五百匹天馬還會送到肅州嗎?早知道老男帝會遇刺,七皇男直接死在我們手上的話,就直接把這一千匹天馬全部劫走了。」
「會。」應無雙頷首,「駐守在肅州的定西軍雲家是七皇男的母族,雲家男家主是他舅父。若是老男帝沒有遇刺,七皇男便會夥同自己的舅父,帶領肅州的數萬大軍攻入京城篡位。如今老男帝和七皇男都死了,不出意外,這五百匹天馬依然會送到雲家手中。等到來年開春,肅州雲家就是第一個舉起勤王大旗攻打我們的人。」
駱蘭英很快理清了這其中的利害關係:「而且雲家還會和西定國結盟,少了五百匹天馬雖然會讓雲家對西定國心生芥蒂,但現在雲家失去了七皇男,只能忍氣吞聲,繼續和西定國合作。」
眾人看向輿圖,肅州就在京城西側,距離雖近,卻並不危險。京城的地勢是「四塞為固,山河拱衛」,絕對的易守難攻,只要糧食充足,能活活將敵軍耗死。
「肅州位於京城西邊,暫且不提它,你們看這。」
輿圖上以京城為中心,以西是肅州、益州和西域,以東則是媯州、鄭州和信州等地,神武軍目前的地盤都在東邊,馮爭將眾人的視線重新引回北疆。
「攻下幽州、媯州兩地後,中間的鄭州、薊州、慶州和齊州只是時間問題,燕淼率兵自晉州、全州北進,我帶人自幽州、媯州南下,屆時夏池國半壁江山皆入神武軍之手!」
馮爭伸手一巴掌蓋在輿圖上,神武軍的地盤看似鬆散,實則正好將東西兩地截斷,防止這兩地的勢力結盟。
「我記得西域井招郡是一位郡主的封地,她身為蕭氏皇族,很可能會借兵給肅州雲家。一旦西域、肅州和益州聯合起來,京城尚有群山環衛,但與益州接壤的信州就遭殃了,倘若信州被攻破,江陵、邊南三城都會陷入險境。」
應無雙算了算如今神武軍的兵力,大部分兵力都用來攻打東部的幽州、鄭州和齊州等地,剩下部分兵力負責守住已有疆域,實在沒有餘力和西邊的勢力對抗。
燕淼聽見郡主二字,想起了一位還在黑山堡當土匪的落難王妃。
「或許,我們可以兵不血刃地拿下井招郡。當初陳玄還在信州假扮翊王,翊王妃盛才捷被我送到黑山堡里當土匪了,井招郡的郡主就是這位翊王妃的女兒景陽。」
「你是說利用她們母子倆的感情,讓盛才捷說服景陽郡主主動投降。」應無雙低頭思考這個計策是否有可行性。
「在信州時我就調查過盛才捷和她的女兒,母子倆感情甚篤,來往書信頻繁。只要能說服盛才捷為我們所用,她的女兒景陽不成問題。」燕淼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