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首二日,三當家成鸞和流箏即刻啟程奔赴井招郡,同時遣人快馬加鞭送信至京城,將計劃詳細告知神武軍的三位將軍。
【西域井招郡就全權託付給她們,神武軍大可放心東進,全力將東邊的廣袤疆域一舉拿下。】
在策馬疾馳趕往井招郡的路上,流箏和成鸞片刻不敢停歇。長達兩月的行程,西定國、井招郡、肅州和益州這四方勢力隨時都可能發生難以預料的變故。
她們無從知曉景陽郡主那邊的具體情形,景陽郡主也不知她們正火速趕往井招郡,只能在心底默默祈願這個凜冽的寒冬能夠延續得更久一些。
如此一來,各方勢力即便心懷吞併井招郡的野心,也難以頂著嚴寒貿然出兵。最多派人前往井招郡巧言令色,一番軟硬兼施,企圖不費一兵一卒就將井招郡收入囊中。
只願景陽郡主能頂住眼前的重重壓力,耐心等待,等到她們抵達井招郡即可。
等,她只需要等。
「所有人都在等!等到開春暖和起來就侵吞我西域。」
位於西北方的井招郡又連下了幾場大雪,屋外呼嘯的寒風如同鋒利的刀刃,颳得人骨頭生疼。
景陽郡主一踏入屋內,便匆匆脫下身上厚重的皮毛斗篷,雙頰通紅,也不知是因憤怒而致,還是被嚴寒凍成這般模樣。
算算時間,母親應該已經收到了她的回信,她也能預想得到神武軍會作何反應。
剛攻下京城的神武,其主要兵力都集中在東邊,開春之後想必也會率先全力攻破東邊腹地。然而聚集在西邊的前朝皇族勢力,便會成為她們無法應對的隱患。
神武軍當然渴望和井招郡交好,以免自己陷入腹背受敵的險境。可遠水救不了近火,神武軍無法越過肅州和益州來解井招郡的燃眉之急,她井招郡又豈會有那個心思替神武軍周旋於三方勢力之間。
西定國虎視眈眈,想攻破井招郡,進而長驅直入中原腹地;肅州的雲家想獻祭井招郡,從西定國借兵攻打神武軍;益州的老東西還在觀望,想要坐收漁利。
景陽不能等,她這麽等下去,只會等到開春被三方勢力瓜分殆盡。
郡馬亦步亦趨地跟在景陽身後,從僕人手中接過熱水和帕子,小心翼翼地將溫熱的帕子覆在景陽臉上。
他低聲勸慰道:「還請郡主寬心,如今雖說有三方勢力都緊盯著我們井招郡,可我們手中也握有不少兵馬,他們斷不敢貿然採取行動。」
屋內燒著地龍,逐漸回升的溫度讓景陽憤怒的情緒稍有緩和,她望著郡馬白皙的臉龐,緩緩勾起唇角。
「你說的這些兵馬是聽誰的號令?」
郡馬聽聞此言,「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畢恭畢敬地回道:「自然是聽從郡主的號令。」
自成為郡馬的那日起,他就知道郡主在眾多王孫貴族之中唯獨選中他的原因。他家世普通,不過是信州軍中的一名小小士卒,憑著低賤的身份和俊美的容貌入了郡主的眼。
郡主需要的不是一位和她門當戶對的丈夫,而是一個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虜隸。如此才能保證郡主在西域的地位,絕不允許任何人在她的封地之上淩駕於她。
守衛西域邊境的數萬兵馬看似由他這位男校尉調遣,實際上兵權早已被郡主牢牢掌控,那數萬兵馬只聽從虎符和郡主本人的調令。
「依你之見,如今的困境可有解法?」
景陽長居西域,受大漠風沙與酷寒烈日雕琢,染就一身古銅膚色,琥珀色瞳孔如雌鷹俯瞰獵物般銳利,令被其凝視者無處遁形。
郡馬總覺得景陽的話中含有深意,可他看不透郡主的心思,只能強裝淡定地分析起當前的局勢。
「無論如何,井招郡都不能被西定國攻破。那西定國乃塞外豺狼,若讓其踏入西域,子民必遭劫掠,財物必被洗劫。肅州雲家與益州恭老王爺皆屬皇親國戚,郡主身為蕭氏皇族血脈,三家本是同根所生。我朝兩任男帝皆喪生於神武軍之手,京城陷落、江山易主,光復蕭氏基業才是當務之急。」
「倘若我們三家內訌不斷,神武軍便能趁虛而入逐個擊破,蕭氏王朝將再無復興之日。屆時,郡主……不,到那時我等都成了亡國虜,下場可謂悽慘。」
景陽最在意的就是自己身為郡主的權力,郡馬甚至不敢在郡主面前作出她會成為亡國郡主的假設。失去權力是郡主最不能忍受的事情,哪怕是言語上的冒犯也足以招致災禍。=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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