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將軍。」化名王樹的應玉樹沖應無雙抱拳,她皮膚黝黑,一對粗亂的眉,滿臉傷疤,一身風霜。
粗看細看,那五官都和應無雙沒有相似之處。
故而 ,身邊數千鐵騎衛,無人懷疑王樹與應無雙有關係,只當王樹是來投效神武軍的勇婦。
縱然面容不像,但應無雙知道她就是自己的母親,是應玉樹。
第254章 我是追隨你,為你效力的將士
大軍攻破幽州城門的速度比應無雙預想中更加迅猛,此刻並非與應玉樹長談的時機。
她重新翻身上馬,率領鐵騎衛攻入城中,身負箭傷的應玉樹騎著桑進的戰馬,緊隨大軍之後疾馳而入。
入城後,應無雙才知曉破城如此迅速的緣由。不僅是因為錢家七兄弟各懷異心、皆不肯派兵馳援,更得益於持有糧倉鑰匙的錢家二男兒。
此男自覺爭權不敵其餘兄弟,索性親率部眾直奔糧倉,企圖劫糧後從南門逃竄。
糧草於兵馬而言堪稱命脈,他這一舉措瞬間點燃其餘六兄弟的怒火,幾方勢力在糧倉周遭殺得難解難分。
待神武軍入城時,他們已率殘部從南門狼狽潰逃,僅餘下零星不成氣候的散兵。
「窮寇莫追。」 應無雙下令緊閉南門,嚴令近期內禁止任何人出入。
至於逃走的幽州男兵,他們根本無處可逃。南逃齊州、慶州,必遇燕淼大軍;西竄鄭州,定遭楊盡歡的金戈衛截擊;若昏了頭折返,她自會親率大軍送他們上路。
攻城後的各項事宜,應無雙早已駕輕就熟,當下有條不紊地逐項部署。
眾將領領命散去,最後只剩桑進與應玉樹留在帳中。
桑進已經把自己的心思擺在了臉上,直言要應無雙給個說法:「先前不是說應玉樹死了嗎?你又騙我。」
去年六月,桑進曾擒住應無雙,彼時應無雙詐稱應玉樹尚在人世;後來,桑進反被應無雙、馮爭制住,應無雙又宣稱應玉樹已死,藉此成功將破衣衛舊部收歸麾下。
如今這攻破幽州城的首功之臣,竟然是死了又活,活了又死,死了又活的應玉樹。
「應玉樹的確死了,我是王樹。」回答桑進的正是「生死不明」的應玉樹。
「哈,你當我傻子啊,改個名字我就認不出你了。」桑進現在一點也不怕應玉樹,自從知道應玉樹死得那麽窩囊之後,那個令她敬畏的平北將軍便已不復存在。
她不聽應玉樹的回答,她要應無雙的解釋。
應無雙從袖中取出早已寫好的紙條交給桑進,回道:「其實,沒死的不止是應玉樹。葉家未央也沒死,她去了葉姓,單名未央,在雲昆城裡把她的新商鋪經營得風生水起。這是未央名下鋪子的地址,戰事結束後,你去那裡找她敘舊即可,不必祭拜她了。」
「……」桑進握著紙條有些不知所措,應玉樹沒死就算了,怎麽未央也沒死?算了,沒死也好,活著才能找這叛徒算帳。
她的目光在應玉樹和應無雙身上來回遊移,總覺得自己中了她們母子倆的圈套。
然而仔細一想又覺蹊蹺,當初應無雙在破衣衛面前訴冤、認錯,雖然洗清了應玉樹過河拆橋,拋棄破衣衛的罪名,但也毫不留情地當著眾人面前指出應玉樹的過錯。
應無雙早就斷了平北將軍應玉樹死而復生的路。
在神武軍起義的戲文里,應玉樹十六年前便死了,應無雙也是去年才知道應玉樹死亡的真相,繼而手刃殺母仇人,歷經周折方至北疆。
她們母子倆的關係恐怕沒有那麽融洽,中間這十六年,應玉樹究竟去了何處?
桑進想得太陽xue突突作痛,索性甩頭作罷。如今她已是執掌數千兵馬的大都尉,哪有閒心摻和人家的家事?
過兩日她還要和沐川一起收服幽州境內的其它城縣,徹底攻占幽州後還要提前準備攻打薊州、慶州等地的戰術。
她只問應無雙一句話:「神武軍今後是誰做主?」
應無雙斬釘截鐵地回道:「一如既往。神武軍乃我與燕淼、馮爭一手創立,此節斷無更改!」
「有你這句話就夠了。」桑進斜睨了一眼默立一旁的應玉樹,「對了,聽鐵騎衛的人說你要給應玉樹安排軍職?我可醜話說在前頭,她此次雖立大功,但論資歷可比不上我,總不能直接騎到我頭上來吧?要不這樣,霆霓衛中還缺個校尉,讓她來我麾下如何?」
應玉樹聞言抬眼望向桑進,桑進不自覺地往後退了一步,邊擺手邊往外走:「我說笑的,大功臣王樹實乃蓋世之才,勉強和我平起平坐吧。我還要返回軍中和沐川一起給此次攻城的將士論功行賞,先告退了。」
攻下幽州城後,神武軍主力暫時屯駐城外,僅有數千親軍入城肅清前朝餘孽,直至城中情況穩定下來後,駐守在外的大軍才會逐步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