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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鄧君回道別後,蕭、裘二人走在出玄清宗的石板路上,裘弈偏頭問身側的蕭湘:「你同顧宗主論過劍麼?」

「論過。顧宗主的劍法不適合同他人論劍。」蕭湘避開落在石板路上的一隻鳥雀,繞行後再和裘弈並肩,語氣輕淡地繼續說道,「那是本座與人論劍時,第一次產生了困意。」

「深有同感。」裘弈感慨似的說完,突然想到顧宗主的劍法最克制好勝之人,蕭湘能被顧宗主的劍意引導的昏昏欲睡,應當也是個很好勝的人。

他轉頭仔細瞧了瞧蕭湘。

瞧著不像。蕭湘更像個拋卻了七情六慾的仙人,通身色系黑白分明,只有額中一條鶴紅是抹艷色,把這位仙人點回凡塵,落在眾生堆里。

落凡塵的仙人轉眼,和他對上視線,語氣略帶疑惑地喚道:「道君?」

裘弈眨眨眼,回過神來。

「本座一直認為,人如果堅持一個觀點,那個觀點的成因一定對此人造成了極大的影響。」蕭湘說道,「道君可以說說,是何原因使得道君不主張教授徒子應險之法麼?」

山風忽起,將蕭湘額角垂落的髮絲拂動。石板路並不寬敞,兩人並肩,站的極近,裘弈感覺臉頰上有些輕柔的癢意,應當是蕭湘的髮絲掃過,在此處徘徊摩挲。

他下意識抬手,將臉側的那一縷墨發捉住。

蕭湘的髮絲細柔,瞧著和所持拂塵是同一質感。這麼想著,裘弈下意識用指腹摩挲了一下手裡冰冷的髮絲。

好像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何不妥,只是想摸便摸了,摸完也不撒手,就拈著那一縷髮絲,對方也沒意識到這一行為有什麼不妥,兩人就那麼對視著。

裘弈正要開口回答蕭湘的疑問,忽聽得兩人身後有吸氣聲,兩人聞聲望去,見幾個玄清宗的小徒子正跟在兩人身後,一眨不眨地盯著裘弈那隻握著蕭湘髮絲的手。

蕭湘先一步反應過來,想到可能是兩人擋住了徒子們的去路,於是揮動拂塵向裘弈示意了一下,率先向前路走去。

那一縷墨發從指間抽離,余冷並未立即消散,裘弈又回味似的捻了捻指腹,這才追上蕭湘,兩人繼續並肩而行,只是腳步較先前要更快一些。

等兩位前輩走出去好遠,那群吸氣的小徒子這才回過神來,其中一名徒子目瞪口呆地轉頭看向自己身側的同門,似乎是想從同門的神情中得到一些認同——他剛剛看見的那一幕不是在做夢吧?

同門肯定地沖他搖了搖頭:你不是在做夢。

捉住髮絲揉玩這種事,放在凡間都是一件很曖昧的事,更何況高修者之間都很有距離感,最親近的舉動也不過是並肩而行,捻髮絲太過親密,連他們這些小輩之間都不會如此互動。

那些會如此互動的……都是有情人。

聯繫到兩位前輩之間早就傳開的「幽明一枝雪迷走行神」的傳言,玄清宗的這些小徒子幾乎要將兩位前輩有段情一事實錘了。

修仙界娛樂活動匱乏,聊八卦成了修仙者們成本最低且最有意思的社交活動,身份顯赫者的花邊新聞在古往今來都是人們所津津樂道的事,戀愛故事更是人人愛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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