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卿卿一抬臉,面上淚水衝出兩道淚痕,發出哽咽之聲,道:「姝姐姐,你不要走不要走,好不好?」
她力氣也不大,心疼地摟了摟師卿卿脖子,一晃一晃哄著她,道:「卿妹妹乖,等院子裡的桃花開了,姐姐就來接你。」
師卿卿很相信姐姐的話,無論說什麼、做什麼,心裡都無與倫比的安心,心底堅信姐姐說會回來,就一定會回來接她。
忽然之間,謝姝輕輕拍了拍她發頂,低聲地道:「卿妹妹,姐姐走了,你該怎麼辦呀。」
兩人眼裡都含著淚花,最終她還是走一步停一步地上了馬車,馬車漸行漸遠,身後卻是一陣嗚嗚的哭聲,師卿卿吸了吸鼻子,道:「姝姐姐,不、不要、你不要走。」
師卿卿像是一隻被遺棄的幼獸,見馬車不停,跨步自己追了出去,誰知馬車跑得太快,她跑得太急連鞋都跑掉了,半路摔了一跤把頭也跌破了,也沒人去伸手扶她。
不一會兒,馬車背影就消失在街道盡頭,師卿卿隨後也被看顧的侍女給拎回了舊宅。
因著一句承諾,說等院中桃花開花了,就會回來接她,然她等了一年又一年,一直等到院中桃花樹,結出了又紅又甜的玉露香桃,也沒等到那個說回來接她的人。
更糟糕是,原本在偏院內有兩個侍女照顧,有一個原先是謝姝侍女,後來謝姝走了之後,那名侍女就被調去了別院,剩下的那侍女慣會勢利眼。
每日為了方便自己出去玩,就直接把她關在屋子裡,一日三餐送的也不勤,半夜經常餓醒,她起來覓食,地上拾起的也是些殘羹餿飯,只有到了夏季,桃花樹結滿果子,她才能勉強少挨餓。
有一日,師卿卿趁侍女出去玩,她悄悄爬上桃花樹,趴在牆頭屋檐上偷看別家孩子在校練場練功,跟著有模有樣學了起來,誰知腳下一滑不慎跌入了宅院水缸內。那時她才五歲,身子骨瘦如柴還沒水缸高,儘管撲騰半天院內也沒個人搭理。
幸好當日,她母親的故友沈秋辭來看她,恰好聽到聲音,這才把人從水缸里撈了出來,人也就這麼被沈秋辭給抱回了水月仙境,也正因那次落水,師卿卿之後就一直怕水。
那時候的步少棠和孟花啼才九歲,常愛去水裡捉蝦摸蟹,沈秋辭發現師卿卿總是一個人發呆,問她怎麼不去玩。她低頭不敢看人,講話結結巴巴,見人多就害怕得縮手縮腳。
沈秋辭心憂,便溫言讓步少棠和孟花啼帶著她玩,但步少棠每次多問師卿卿幾句話,她就大哭起來怎麼哄都哄不好,實在沒法就想到了帶她去跑馬。漸漸地,師卿卿跟著步少棠和孟花啼認識了不少字,性子也逐漸開朗了許多。
步少棠知道師卿卿愛玩馬,每回都隨著她逃課去跑馬場玩鬧,幾次腿摔斷了都是步少棠把她背回家,面對爹娘責罵,步少棠也是默默一人扛了下來。
昨日那一架師卿卿清楚知道,步少棠並非是將步曲觴和沈秋辭,以及孟花啼的死責怪於她,那不過是他們師兄妹二人,互相在宣洩埋藏在心底憤恨的方式。
對師卿卿而言,步少棠越不責怪,不痛恨她,她心裡便越是愧疚,心裡的負罪感也越重,她是水月仙境的罪魁禍首,又有什麼資格回水月仙境。面對沒了爹娘,沒了妻子的步少棠,又該怎麼面對步知儀,她沒有辦法,也無法坦言,只能將這些痛埋藏在心間。
靜默須臾,師卿卿沉沉地嘆一口氣,淡聲道:「大概因為那時候吃不上飯,靠著香桃花蜜果腹,才會喜歡桃花吧。」
季司離將人穩穩地背住,握緊了些她的大腿,淡聲道:「知你雅好,特栽滿院清香共歡賞。」
師卿卿微微皺眉,聽得有些茫然,問道:「什麼滿院清香,你這話什麼意思?」
季司離卻道:「你從來都不仔細想,自己心裡的感情。」
師卿卿手圈著他的肩膀,搖著他道:「我心裡的感情怎麼了?我要是知道也不會故意問你了,有話你就直說別故作神秘。」
季司離望著前方,腳步行的輕緩,只道:「你這個石頭腦袋,告訴你,你亦不知。」
師卿卿不服氣,道:「誰腦袋是石頭?你不要打謎語說明白些,我就能懂了。」
季司離不再作答,師卿卿挨著他,輕輕伏靠在他的後背上,正凝神苦思時,人就進入了之前落腳客棧,一進門師卿卿就渾身毛骨悚然,恨不得立馬找個地方藏起來。奈何季司離緊緊抓著她的腿,完全沒法反抗只能任由對方背施。
季司離無視堂內眾人眼光,更直接無視師卿卿滿臉羞愧不已的表情,將人背進了客棧。從前堂到樓上引得一路人圍觀,連掌柜也頻頻探頭觀望,季司離卻不以為然,依舊一臉正經。
好不容易到房門口,師卿卿問道:「你幹嘛只多要一間廂房?」=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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