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聽見陸宴嶺在身後問她:「告訴我為什麼。」
趙旎歌眼圈一酸,終於忍不住滾落兩顆豆大的淚珠,順著下眼睫毛吧嗒掉落下來。
她背對著他,眼淚已經斷成了線。
貝齒死死咬著唇瓣。
可她卻用盡平生最好的演技,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雲淡風輕,沒有絲毫異常:「沒什麼,就是覺得,我們倆可能還是不太合適。我之前有點衝動了,不太理智。我們彼此都冷靜一下吧。」
「你後悔了?」他啞聲問。
趙旎歌閉了閉眼,咬著唇角。
她怎麼可能後悔呢。
就算時間倒轉,重新讓她回到跨年夜的那個晚上,她還是會那樣做,還是會把自己給他。
那不是他的錯。
他從頭到尾都沒有錯。
犯錯的人是她。
是她太笨太蠢,是她沒有搞清楚狀況,是她把事情弄成今天這個樣子的。
即便現在,她已經決定要結束和陸宴嶺的這段錯誤關係了。
趙旎歌也沒有想過要傷害他。
因為在這件事情里,他才是為她犯的錯買單的那個人。
「陸宴嶺。」
趙旎歌用最詆毀自己的語言說:「我不是什麼好女人。我接近你是有目的的,我想你也知道。我從小在鄉下長大,沒見過京市的繁華世界,所以我渴望做人上人。我還有一對貪財慕勢的親生父母,他們希望通過我攀上一個權貴世家。所以我才那麼主動的勾引你,一切都是為了你和你身後陸家的權勢與財富。」
趙旎歌說著說著,自己都覺得自己真是可惡啊。
她這麼壞,這麼無恥,陸宴嶺竟然還容忍她到了今天。
趙旎歌自嘲地說:「你能接受這樣的女人成為你的女朋友,甚至是未來另一半嗎?」
她說完,身後男人久久沒有回應。
當趙旎歌走上台階,鑰匙插進門孔時,她聽到與她間隔十幾米遠的身後,響起陸宴嶺沙啞的嗓音——
「如果我說,我能接受呢。」
他似是極輕地哂笑了下:「趙旎歌,你是什麼樣的女人,從我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
趙旎歌垂下的眼睫一陣顫抖,鑰匙深深陷進了她的指腹。
可是,她還是強迫自己硬著心,轉動鎖芯,開門走進去,留下一句輕飄飄地:「但我厭了。」
大門短暫打開。
又很快『哐當』一聲關上。
將屋內屋外隔絕成兩方世界。
鵝毛大雪紛紛揚揚飄落,身著軍裝風衣的男人佇立在白色房子外,抿唇死死盯著那扇緊閉的大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