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旎歌忙道:「嗯嗯,那是應該的。」
*
回到村子,毫不意外,又遇到上次那些老家親戚。
趙旎歌那個二嬸看到他們車開回來,老遠就開始笑呵呵揮手。
陸宴嶺把車停在農家院子前,帶著趙旎歌下了車。
一群村里老小都圍過來。
親戚們對著趙旎歌七嘴八舌地夸,這個說她越來越漂亮了,都上電視成明星了!那個說她對象找的好哇!還有說她真有孝心啊!出息了也不忘鄉下養母,還隔三差五就回來看大家。
趙旎歌聽著鄉親們的話,臉上笑著回應,但心裡多少有點不自在。
因為他們夸的那個人,是她。
但她,又不是他們夸的那個人。
好在應付這種場面陸宴嶺很有經驗,他把帶來的禮品從車上取下來,給親戚們每人都送一份。
有東西收,大家自然樂得合不攏嘴。
鄉親主動拿出香燭,扛著鋤頭柴火,帶著他們上後山去,幫趙旎歌那位養母清理墳頭雜草,點火炮焚香祭拜。
給這位素未謀面的養母上香時,趙旎歌心情也有點複雜。
因為現在回來的是她。
既不是這位農婦原本的養女趙妮哥,也不是她有血緣關係的親女趙蘭心。
但不論如何,人死安息。
她既然替了她女兒的身份,就會代她好好活下去。
趙旎歌心懷虔誠,舉著香認認真真磕了三個頭。
她磕頭時,陸宴嶺就在那靜靜看著。
等她磕完頭,上完香,陸宴嶺突然伸手將她拉起來。
將她一把揉進懷裡。
「我們回去吧。」
不知道為什麼,陸宴嶺突然不想她再待在這裡了。
看著她跪在那座孤墳前時,曲折的身體像一支彎垂枯荷,整個人好像與四周荒山的虛無縹緲融為一體,仿佛隨時一陣風來,就能將她吹散消失一般。
看得陸宴嶺心口一縮,突然便有種沒來由的窒悶。
親戚們極力挽留他們吃過飯再走。
可陸宴婉言謝拒。
下山後,他沒作任何停留,直接帶趙旎歌回了滄鎮。
在回滄鎮的路上。
趙旎歌看著開車的陸宴嶺,總覺得從去了趟村子後,他的情緒就有點……
怎麼說呢,她也說不上來。
她很少感覺到他有這樣的情緒過。
甚至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詞來形容,那是一種怎樣的感覺。
不是生氣,也不是吃醋。
更不是故意沉著臉訓人時的樣子。
就像……
就像有時候她來姨媽那幾天時,心情會沒來由的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