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胤祚現在並不知道這一點,所以雖然連續得了兩人的寬慰,卻還是仍有些不安。
但很快,康熙就用自己的行為告訴他,的確不用恐慌。
不,準確的說是另一種程度的恐慌。
「……愛新覺羅·胤祚,心性良善,雖五癆七傷,但抱瑜握瑾。」
「為農戶而憂慮,特求神種土豆,為蒙古而煩心,特製羊毛……」
「朕甚珍愛,賜封號恆……日後必不能苛待。」
如果不是胤禛在一旁推了他一下,胤祚感覺自己都不知道會怎麼接旨了。
總結一下,就是他爹對這次羊毛的事情很滿意,說他沒有自己的私心,品德高尚,但是身體不好,不堪大任。
所以賞賜給他一個封號,日後為恆貝勒,讓太子以及後人不能苛待他。
五癆七傷是個很嚴重的詞,胤祚當然知道自己的身體雖然差,卻並沒有差到這種地步。
可現在是在除夕晚宴上,當著眾人的面,由一國之君親口給他下的斷定。
也就基本絕了,他繼承大典的希望。
胤祚對這種計算著最親最近,既寵愛又防備的態度沒有什麼意見,因為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無論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都不是可以繼承家業的料。
他就適合自己找一個清閒的職業,搗咕些小東西。
可是,雖然他算是被排除在繼承人名號之外,但不保證日後若是哪個兄弟起了心思,不會來拉攏他啊。
畢竟這可是皇上親口所說的,日後誰上位都不能虧待他——雖然目前這個『誰』,在康熙心中只有太子的一個名字。
但也可見的是越和他打好關係,在他皇阿瑪那裡的印象分就越高。
不是,爹!
這是除夕晚宴嗎?!這是你給兒子吃的斷頭飯啊?!
胤祚不知道這件事其實是康熙在深思熟慮之後才作出的決定。
與其讓索額圖或者納蘭明珠以及後宮眾人猜忌過來猜忌過去,還不如他先昭告眾人。
他從來都沒有拿胤祚做磨刀石的想法。
兒子與兒子之間是不同的,胤祚,太子,和其他兒子之間則更是不同。
一個是寄以厚望的繼承人,一個是放在手心呵護的幼子。
康熙能光明正大的寵愛太子,自然也不會長時間委屈自己不去疼愛自己的小兒子。
胤祚一抬頭就看見對面他額娘面上的驚喜意外之色都快壓抑不住了。
能讓他一向沉穩的額娘都如此失態,證明這次康熙的所作所為的確十分出格。
畢竟能得康熙承諾後人『日後必不能苛待』,掛一個病秧子的名號又算得上什麼。
胤禛也十分意外。
因為在他的記憶中,皇阿瑪雖然寵愛六弟,但好像從未寵愛至如此程度——究竟是他的到來所引起的改變,還是上輩子和這輩子終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