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落水的原因,這兩天的氣溫雖然不低,但他卻總是覺得自身涼涼的,現在這一口粥下去,終於暖了些。
然後溫老夫人的一句話就把他噎住了。
「還是現在的日子好過,放在之前,這紅糖燉雞蛋,可都是坐月子的女人才能吃上的。」溫老夫人一臉唏噓。
她坐月子的時候就沒吃上。
那個時候能吃得起飯,都是老天爺賞臉了,哪裡還有什麼紅糖燉雞蛋。
胤祚耳根紅紅的,裝作自己沒聽見,繼續吃著。
畢竟他吃都吃了,又因為這一句玩笑話不吃,就顯得更奇怪了。
吃完了粥,因為見識到了他的身體如此之差,溫老夫人也沒說讓他幫忙去燒水之類的,就光讓他多休息兩天。
她上午也不是故意讓胤祚去做那些的,只是她在後面澆菜地,平日裡燒水這件事小齊一個人就能搞定。
結果小齊都能做的事情,這小公子卻做不了。
溫老夫人覺得這京城裡養孩子養的就是精細,也不知道好還是不好。
胤祚吃完了粥,堅持著把碗筷涮了涮,然後才躺回床上。
只能說幸好現在不是冬天,不然用冷水刷個碗,他估計就要凍的打哆嗦了。
但儘管是在夏天用涼水刷碗,胤祚的睡意也快被趕沒了,過了好一會才又醞釀出來,在溫老夫人特意給他收拾出來的房間睡著了。
胤祚睡了半晌午,到了下午的時候,溫有禮又帶著大包小包回來了。
因為休息了好一段時間,胤祚現在的狀態還挺不錯,他也終於露面了,撐著身體起來迎了迎。
因為他的頭不能吹風,溫老夫人還把她之前準備下地帶的頭巾給他帶了上去,一塊棕色的布子,很薄,防風防沙,帶著倒是不熱。
就是胤祚覺得自己腦袋上這一層圈一層的,很像個木乃伊。
但他其實也不記得木乃伊是什麼了。
胤祚扶著牆壁,慢吞吞的來到了廳房,和溫老夫人和溫有禮問安。
他身上穿著的是他已經晾乾的衣服——這裡暫時沒有他能穿的其他衣服,溫老夫人手上正在縫著的就是給他做的。
溫有禮沒打算一直盯著人看,只是略抬了下頭。
然後少女的手就猛地頓了下,覺得心裡很是不安定,一跳一跳的正在打鼓。
她和六阿哥曾見過幾次,她……將六阿哥的身形記得很是清楚。
溫老夫人還在笑呵呵的給她介紹著,溫有禮卻已經站了起來,大步走到胤祚的面前。
她不敢確定,只是咽了下口水,有點顫抖的伸出手,想要把胤祚面上的頭巾解開。
胤祚嚇了一跳,往後退了一步,差點沒穩住身體的平衡。
溫有禮這才從魔怔的行為中回過神來,連聲問道:「你,你是六阿哥嗎?」
溫老夫人的笑臉愣了一下:「……六阿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