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她有過生孩子的經驗,又是自己人,家裡就接受了。」
「她情商很高,把媽媽照顧得很好,和全家相處得也不錯,我們家都是把她當成一家人的。」
說到這裡,他停頓幾秒,才又接著道:「但是,她在媽媽老家那邊和桃子老家那邊的風評很差,我個人不太喜歡她。」
他注視安緣:「小緣,你覺得我這樣算是對曉草阿姨有偏見嗎?」
安緣笑笑:「只要你說的是事實,那就不算。」
安景維道:「在我們家裡,就我不太喜歡她以及桃子很怕她。」
「為了避免主觀臆斷,還是你問我答吧。」
「行。」安緣的目光變得敏銳起來,「你不太喜歡曉草阿姨的原因是什麼?」
安景維沉吟:「其實我也挑不出曉草阿姨有什麼問題,就是……她給我的感覺有點假,很多時候我判斷不出她是真心還是演戲。」
安緣頷首,繼續:「她在我們家當保姆的時候,家裡給她工錢嗎?」
「一直都給。」安景維很肯定地道,「她住在我們家,跟小珍一個房間,家裡給她的工錢大概是市價的一半。」
「不是家裡不肯給她市價,是她說什麼都不肯要,理由是她的姐姐是她最重要的家人,她不能收家人的工錢,不然就見外了。」
「而她之所以收一半,是因為要寄給家裡以及養女兒。」
安緣:「她只有桃子一個女兒嗎?」
安景維:「她是這麼說的,從來沒有見過她與別的孩子有聯繫。」
安緣聽出了一點苗頭,一口氣問道:「她只比媽媽小兩歲吧,為什麼那麼晚才生孩子?你也說了她的情商很高,在老家和夫家的風評為什麼這麼差?」
「她的長相、性格、學歷、人緣、才能等等又是怎麼樣的?」
這次,安景維沉默得有點久。
安緣觀察他的表情,他可能一邊在回憶,一邊在斟酌怎麼說。
過了好幾分鐘,安景維才道:「據媽媽老家那邊的人說,她是因為打胎太多和吃藥太多,才會導致懷孕困難……」
安緣終於感到有點驚訝了。
這位曉草阿姨的故事,感覺不太簡單啊。
隨著她的提問不斷深入以及她家大哥的敘述,她對黃曉草有了一個比較清晰的印象。
黃家一共有三個孩子,老大是男的。
黃曉妹和黃曉草天生就是美人胚子,在那片大山里很有名。
山裡的女孩兒一般只讀到小學,會寫字、會算數就夠了。
黃曉妹小學畢業的時候,家裡不讓她繼續讀書,她就告訴家裡說:「女孩子要多讀點書,有文化才能嫁得好,嫁得好了才能幫家裡,不然以後嫁個窮的,你們還得補貼。」
家裡被她說服,允許她去鎮上讀初中。
黃曉草因此也有了去鎮上讀初中的機會。
有傳聞說黃曉草讀初中的時候,跟本鎮首富的兒子談戀愛,平時都住在對方的家裡,吃的穿的用的,包括學雜費都由男方支付。
那時候黃曉妹已經去縣裡讀高中,管不到她,她乾脆連春節都不回家,就想快點嫁人,成績一落千丈,沒能考上高中。
初中畢業後,她又在男方家裡住了一兩年,據說為男方打過幾次胎。
後來,男方家裡給男方找了有文化的老婆,要把她趕出去。
她鬧了一陣,跟男方要了一筆錢,據說去大城市打工了。
此後多年,她很少跟家裡聯繫,沒有人知道她在外面過得怎麼樣,想聯繫她也很難聯繫得上。
在外打工兩三年後,她久不久給家裡寄點錢和幾張照片,照片上的她打扮時髦,背景是繁華的高樓大廈。
再後來,她把一筆錢和一迭照片寄給家裡,說她在大城市結婚了。
照片裡,她的丈夫看起來都可以當她的父親了,但全身披金戴銀,是有錢人。
本來家裡還為她感到高興,但沒過兩年,她突然回到山裡,自稱在外頭打工把身體給累垮了,想在山裡養幾年。
但有消息說,她的男人犯了事,坐了牢,債主天天追著她跑,她沒有辦法才躲回老家。
她當時也奔三了,沒有老公,沒有孩子,被山裡的人當成怪物,指指點點。
黃家抬不起頭,逼著她結婚,不然就趕她走。
這時,鄰村的一戶人家,據說家境不錯的,請人上門提親,願意給黃家一筆在當地人看來相當豐厚的聘禮,娶黃曉草進門。
黃曉草去對方家裡看過之後,感覺還可以,便接受了這門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