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遲疑著看向她濕透的衣裳。
他可以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下處理傷口,可是換衣裳這種事情,不能由他來做。
思索片刻,他端來炭盆,緊挨著床沿放下。
炭盆許久未用,滿手都是黑灰,李清洲出去洗了個手,回來時發現在床上躺的好好的人竟不斷朝著炭盆靠近,眼看著就要栽下去。
李清洲一驚,三步並作兩步上前,當機立斷握住她的手腕,將她往裡推。
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裙角燎了個洞。
他擰眉鬆開她,想直接摁滅微弱的火星,手腕卻被一股微弱的力量扯住。
粗糲的指腹處,一片細膩的柔軟。
「好暖和……」昏迷不醒的人發出一聲喟嘆般的囈語,眉目舒展。
李清洲頓了頓,換了一隻手滅了火,猶豫片刻,他坐了下來。
可床上的人並不滿足於螢火之暖,窸窸窣窣的響動之後,掌心發燙。
「哥哥……」
李清洲怔了下,視線下移,掌心裡躺著一張通紅的小臉,五指微微收攏,指腹便陷入難以言喻的柔軟觸感,像縹緲的雲。
他一時愣住,忘了動作。
不知過了多久,門外吱呀一聲。
輕微的腳步聲讓他辨別出是孟錦瑤回來了,他托著她的臉放回枕頭上,立刻起身出門。
「幫她換身衣裳吧,」他看向孟錦瑤,「她受了寒,傷口我已經……」
頓了下,他垂下眼睛,「我已經讓嬸子包紮過了。」
孟錦瑤瞥他一眼,淡淡詢問:「這個女人是妓女?」
回家的路上,村人們七嘴八舌地將這個消息告訴她,她已經了解得八.九不離十。
李清洲立刻反駁:「不是。」
「你說不是就不是?」孟錦瑤呸了一聲,「你不會看上人家了吧?」
這是她第二次說這句話,李清洲沉聲道:「既然我救了她,就不會讓她死在我面前。」
掌心裡的細膩觸感還在,他攥緊了拳。
孟錦瑤跺著腳進了自己屋裡,木門被大力甩上,「吱嘎」一聲響。
沒過一會兒後,她拿著乾爽的舊衣裳出來,看也沒看李清洲一眼,神色冰冷地走向北屋。
過了片刻,孟錦瑤抱著濕衣裳從屋裡出來,「她醒了,說要找你。」
說完扭頭就走。
孟錦瑤向來嘴硬心軟,李清洲揚聲道了謝,這才隔著門問:「什麼事?」
過了一會兒,虛弱的聲音傳來:「李公子,你進來吧。」
話音剛落,門便被推開了。
明桃看向朝她闊步走來的男人,劍眉星目,挺拔如竹,一時有些恍惚,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庶兄。
只是庶兄的書生氣重些,李清洲更顯英氣,氣勢逼人,特別是那雙眼睛,墨一般濃烈的黑,令人望而生畏。
李清洲站在離床三步遠的地方。
兩人都安靜了一會兒,明桃主動開口:「方才多謝公子救我。」
她又一次死裡逃生,全都仰仗面前的男人,於是掙扎著坐起身,雙手交疊在腰側,簡單而鄭重地行了禮。
「公子大恩,永世難忘。」
李清洲的視線在她的臉上一掃而過,垂眼,又瞥見她的手,停頓了下才想起自己要說什麼。=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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