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洲心如擂鼓,望了過去,認出是張校尉。
葉將軍馬上說道:「快說!」
張校尉道:「三年前那一仗,屬下也在,回京的路上,一位姓李的校尉重傷之後昏迷不醒,當時領兵的王將軍說他久治不愈,死了,然後便不知所蹤了。屬下記得,那位校尉的名字便是李清洲。」
李清洲再也維持不住鎮定的神色,大步走了過去。
他顫聲問:「張校尉可還能再想起些什麼,比如您有沒有見過那位李校尉?」
張校尉端詳他片刻,拱手道:「實不相瞞,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便覺得眼熟,因此琢磨了好幾日,越看越像,我覺得八.九不離十了。」
李清洲尚在沉思,葉將軍迫不及待道:「快去問問你的屬下有沒有見過清洲兄弟的,一起來認認。」
張校尉領命而去,不多時便帶著幾個人過來了。
他們一看見李清洲,頓時驚訝道:「李校尉,真的是你!」
「你居然死而復生了!」
「你還記得我嗎,我是……」
葉將軍揚手打斷:「停!若是想敘舊,一會兒再敘,當務之急是清洲兄弟的身份,你們可還記得他的出身?」
李清洲緊張地握拳,出身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有沒有娶妻。
「我記得,李校尉是忠遠伯府的嫡長子!」
葉將軍摸了摸鬍子,納悶道:「你好好的貴公子不做,幹嘛來打仗?」
李清洲怎麼可能知曉,那人卻道:「自然是因為忠遠伯府已經敗落了……我說話直,李校尉別見怪。」
李清洲搖搖頭,迫不及待道:「不知我有沒有娶妻?」
此言一出,營帳里的笑聲快要震破天。
葉將軍拍拍他的肩,連眼淚都笑出來了,「清洲兄弟,你也不用這麼著急吧?」
李清洲沉聲解釋:「只因我在鹿首村遇到了喜歡的姑娘,我不想負了她,所以我想找回身世,最想知道的便是這件事。」
那人思忖片刻才開口:「這個……我不知道,但是沒聽你提起過,應當是沒有的吧?」
雖然他也不知道,但是最起碼不是壞消息,李清洲拱了拱手:「多謝。」
葉將軍笑道:「回京之後自然便知道了,這個暫且不論。」
他頓了頓,正色道:「清洲兄弟,你救了我一命,從前又是校尉,既然如此,本將軍便任命你為校尉,官復原職!」
李清洲沉聲應是:「屬下定會為葉將軍效犬馬之勞!」
暑熱之後,寒涼更盛。
攻占了南蠻四座城池之後,南蠻遞來降書,八百里加急送回京城,皇帝龍顏大悅,命大軍回京。
捷報傳到鹿首村時,已是十一月中旬了。
明桃和春雁激動得難以自抑,日日盼著李清洲和林大回來。
明桃猜測道:「咱們在村里,消息閉塞得多,如今他們應當快到京城了,最多半個月,他們肯定能回鹿首村。」
春雁又欣喜又想哭,「若是相公受傷可怎麼辦?缺胳膊斷腿怎麼辦?明桃,我真害怕……」
明桃握住她的手,笑道:「哪有這樣詛咒你相公的,我一直覺得他們肯定全須全尾地回來,只要你也這樣想,肯定能實現。」
春雁馬上打了幾下嘴,「呸呸呸,我這個烏鴉嘴!」
「好了春雁姐,咱們不聊他們了,省得又哭起來,」明桃俏皮笑道,「今晚你做了什麼好吃的,能不能讓我蹭兩口?」
這半年以來,各位嬸子怕她孤單,天天邀請她去家裡吃飯,甚至還排了序,今日去吳嬸家,明日去張嬸家……若是去錯了,她們還不高興。
阿旭也在私塾讀書,所以春雁跟著排了個序,今日便是輪到春雁家了。
春雁笑道:「少不了你的,走吧。」
日子慢悠悠地往後晃了半個多月,轉眼便到十二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