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將軍拍拍他的肩,哈哈大笑道:「原本你是我的部下,現在竟被老葉撬了牆角,我損失了一員大將啊!」
葉將軍哼了一聲,「你可別跟我搶,清洲我要定了。」
王將軍惋惜道:「唉,我倒是想要,他失憶了,肯定也不記得我對他的好了。」
說著他緊緊盯著李清洲的眼睛,笑著問:「清洲,你可還記得我?」
李清洲不想打草驚蛇,堅定地搖了搖頭,眼裡是恰到好處的迷茫。
見他這副模樣,王將軍徹底放下心來,口中卻遺憾道:「不著急,你慢慢想吧,遲早會想起來的,來,咱們喝酒!」
酒過三巡,李清洲有了些許醉意,王將軍也喝得面色通紅。
葉將軍知道他這樣便是有七分醉了,於是趁著他不注意,葉將軍撞撞李清洲的胳膊,低聲催促:「快問啊!」
剛說完,王將軍便看了過來,醉醺醺地開口:「你們倆打什麼啞謎呢?」
李清洲緩緩說道:「葉將軍來之前與我打賭,說今日見面之後,您肯定會提起三年前親手割下敵軍首領頭顱的事情,沒想到您到現在還未提起,葉將軍準備給我銀子。」
雖不知道他說這段話的用意,但葉將軍還是順著他的話掏出了銀子,大方道:「願賭服輸,拿去拿去!」
李清洲笑道:「多謝葉將軍!」
接過銀子的瞬間,他沒錯過王將軍嘴角僵硬的笑。
「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不提也罷。」王將軍笑呵呵地舉起酒盞,巧妙地岔開了話題。
臨近未時,酒局終於結束。
人人都喝得酩酊大醉,被自家小廝攙扶著離開酒樓。
李清洲也醉醺醺地站不穩腳跟,直到坐上回府的馬車,眼裡終於恢復了清明。
走了兩條街,馬車短暫地停了停,繼續前行。
只是馬車上卻多了個人,葉將軍大馬金刀地坐下,莫名其妙道:「你搞什麼,老王方才都喝醉了!」
李清洲平靜道:「看見王將軍的那一瞬間,我全都想起來了。」
葉將軍瞪大眼睛,「什麼?!那你快跟我講講,到底怎麼回事!」
李清洲頓了下才開口:「若我說,當年砍掉敵軍首領的頭顱的人是我,將軍信不信?」
那是最後一戰,敵軍節節敗退,我軍群情激昂,身為校尉,他自然首當其沖。
不知斬殺了多少人後,他忽的瞥見敵軍首領趁王將軍不備,揮起長劍。
將領在打仗時的作用不言而喻,稍有不慎,整個隊伍便會潰不成軍。
千鈞一髮之際,李清洲立刻上前,替王將軍擋下了那一箭。
與此同時,他砍掉了面前的人的腦袋,便因失血過多陷入昏迷。
再次醒來,便是在鹿首村了。
「信,怎麼不信!」葉將軍啐了一口,「我就知道老王不是個善茬,你救了他的命,他還搶你的功!」
本朝有律例,凡砍下敵軍首領首級者,賜黃金千兩,封侯進爵。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同樣也會有人將功勞攬在自己身上,謀財害命。
葉將軍咬牙道:「怪不得這個老東西見到你就不提砍頭的事了,心虛呢!」
李清洲平和道:「此事還需從長計議,如今你我都沒有證據,暫時不能打草驚蛇。」
葉將軍嘆氣道:「若是當時還有人證就好了,你昏的不是時候啊。」
聊完此事,兩人分道揚鑣,各自歸家。
李清洲剛回到宜嘉院,明桃便迎了過來。
見他神色沉重,似乎是在思忖著什麼,明桃張了張口,卻沒出聲。
想必這一遭也沒能問出什麼,所以他心情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