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一家子真是村子裡的臭狗屎,總是惹事情。
「春花呀,這件事你怎麼想?」張家族長還以為張春花跟以前一樣好拿捏,所以就從她這下手。
張春花撲騰一下給老族長跪下,「族長,要是被他們再這樣逼下去,我就去死了。」
「我娘逼著我給張富貴還賭債,還要給他娶妻。」
「我一個寡婦,還拉扯著一堆孩子,家裡日子都難成什麼樣子。」
她開始了哭,哭得那叫一個傷心欲絕。
周彩霞記得娘的吩咐,跟姐姐也是跪下陪著一起哭,「娘,你不要死,你死了我跟著一起死。」
「族長太爺爺,是不是張家村的舅舅們都這樣,張家村出嫁的女兒們,就不能過點安生日子嗎?」
「我們拼命幹活,舅舅來了,就搶好的吃,還要帶著走。」
「我大哥還跟二哥擠在一屋子,他都成親了。」
「我三哥欠學堂束脩沒錢交,我二哥媳婦都沒。」
周家就那幾間屋子,這件事誰不知道。
日子過得這麼難,再攤上這樣的娘家跟弟弟,確實快要被逼死了。
「哎喲,小姑娘你話可不能這麼說,我兒子可不會這樣干。」
「對對對,我家女兒出嫁,我們還陪嫁了一對銀鐲子。打秋風的事情,只有張富貴一家干。」
「真是一粒老鼠屎壞了一鍋湯,啊呸,張富貴你真不要臉。」
夜裡村子安靜,石塘村帶這麼多人打著火把來,大傢伙都來看熱鬧。
這一聽,一個個都義憤填膺。
「娘,我苦命的娘,你咋就這麼命苦。」
「嗚嗚嗚,外祖母在我家上吊,褲腰帶斷了,舅舅逼著我們拿錢,要五十兩。」周彩霞最後一句是現編的。
反正,不炸裂哪能激起民憤。
「五十兩,你們母子真是瘋了,真不怪石塘村的人連夜趕過來。」
「現在能拿出五十兩的人家,能有幾個,這真是要逼死人。」
「族長,這事您得管,要不然我們張家名聲被他們連累,真是丟死人。」
張家族人們聽到五十兩,一個個都坐不住了。
這誰家能問出嫁女兒要五十兩的,這不是扯嘛!
張富貴心想,他說了嗎?
好像沒說,但是心中確實這樣想的,現在他嗓子痛,頭疼,應該是生病,想喊外甥打他,都沒力氣。
「大家都靜一靜,這件事周村長你說咋辦?」張家族長也是腦瓜子疼,這五十兩再加上偷書,這件事怕不能善了。
要怪就怪富貴這鱉孫,一天到晚地賭博。
「依我看,張富貴跟他娘以前拿走的東西,打個欠條,並且寫下認罪書,偷書這個事情,追不追究都看往後表現。」
「他要是不老實,就送官。」周村長摸著鬍子,提出了解決辦法。
張老頭子這個時候到了,「什麼欠條?我們家壓根就不欠錢,你們不要胡說八道。」
「偷書更不存在,捉賊要拿贓,不是紅口白牙。」
他主打一個抵賴,就是不承認。
也正因為他這樣的教導,才會有張富貴這樣的兒子。
「爹,我們有人證,縣城就三家當鋪,他去誰家,明天我就去問。」
「到時候,那可不就是在這裡談,我定是要告到縣衙去。」張春花面對親爹耍無賴早就習慣。
「對,我們要告到縣衙去。」
「外祖父,到時候舅舅吃板子,坐大牢,你可就不能怪我們。」周正河馬上響應,他們都支持娘。
張老頭子氣得直跺腳,「別叫我爹,我不是你爹,也不是你外祖父。」
「你們這群不孝的東西,就這點事情,不能關起門來談嗎?」
「非要這樣鬧,富貴的將來都被你們給毀了。你娘都摔倒,你也不曉得請個大夫。」
他上前幾步,就要動手打女兒,這個動作他幾十年的人生非常熟練。
趙巧珍抓住他的手,周彩霞一頭撞上他的肚子,周彩雲擋在娘的面前。
危險時刻,只有真正關心自己的人才能做出第一反應。
三個兒子都慢一拍,事後才往上沖,張春花睫毛輕顫,眼底划過一絲厭惡。
對二兒子改變那一刻的反省全部沒了,去他爹的。
面對兒子們,她一直都沒錯,善良不是錯,潑辣更不是錯。
錯的是他們,不該她來找原因。
第37章 貼臉開罵,寫認罪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