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前為了固寵,在沒做任何準備的情況下,就想要引誘他受孕,這對人對己都是極不負責任的
行為,孩子更不該是拿來鞏固地位的工具,他只是警告她不准再動歪心思,這幾日事忙他又不曾回來,她便生了和離的心思?
他深吸了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生怕自己在氣頭上說出什麼傷人的話。
謝鈺平了平心氣:「若你是對我有什麼不滿,盡可以提出來,我們談談好嗎?」
沈椿又搖了搖頭:「我已經想好了。」別的事兒或許可以改,但他那樣漠然的性子又怎麼會改?
謝鈺停了停,恰在此時,長樂在外面輕喚:「小公爺,回鶻可汗回信了。」
謝鈺儘量把自己從負面情緒里抽離開,站起身,又看了沈椿一眼,才道:「和離並非小事,我希望你能慎重考慮。」
言畢,他先一步動身出了寢屋——在他看來,這件事仍有挽回的餘地,只是兩人都需要稍微冷靜一下。
拓跋珠此次來長安,是要肩負起晉朝和回鶻結盟的重擔,可她一意孤行,使盡手段非逼著謝鈺這個有婦之夫娶她,這番作為已經招致了回鶻可汗的不滿,兩邊兒結盟之事遲遲無法推進,就連陪同前來的王叔也遭到了責罰。
回鶻可汗膝下有三十七個子女,最不缺的就是孩子,當即修書一封把拓跋珠召回,又換了個乖巧聽話最重要的是不惦記謝鈺的過來——拓跋珠之前能過的瀟灑肆意,蓋因得了父汗的寵愛,如今可汗已經厭棄了她任意妄為險些耽擱大事兒,想必她回到草原之後也沒什麼好果子吃。
長樂捧著書信道:「...除了致歉之外,回鶻可汗主動提出了補償,您看看。」他又添了一句:「這是專門給咱們謝家的,可汗特意保證了,不會讓其他人知曉,您是否要回信一封?」
比起晉朝那位行事不著四六的皇帝,回鶻可汗顯然對謝鈺更為在意。
謝鈺有些心不在焉,目光空滯地在信紙上落了片刻,方才道:「知道了。」
原本很簡單的一封回信,他竟寫錯了五六封,直到天邊泛起一線白,他才勉勉強強寫好,又隨手交給長樂。
不等他開口,謝鈺便抬步去了寢院。
冷靜半夜之後,他發現自己心口的那股火氣並未熄滅,反而有越燒越旺的趨勢。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見到沈椿,他想要看到她如往常一般撲進她懷裡,想要她趴在他胸前撒嬌,軟語說自己昨日是一時氣話,她從來沒有想過真的和他和離。
謝鈺難得步履生風,帶起的風將衣袂吹的獵獵作響,等走到寢院門口的時候,他的腳步忽然又是一頓。
他屈指揉了揉眉心,才終於抬步走進院子,卻只看到幾只收拾好的箱籠。
沈椿衣帽整齊,顯然已經做好了走的準備——她甚至沒有再和他多說的意思。
這一刻 ,謝鈺說是如墜寒潭也不為過。
他閉了閉眼:「看來你已經做好決定了?」
沈椿點頭嗯了聲。
「你有沒有什麼話想對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