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聲調拔高,不覺帶了點哭腔:「你也知道當丈夫的就該是妻子的倚靠,那你早幹嘛去了?你總嫌我麻煩,嫌我粘著你,逼得我學著靠自己,逼得我不相信什麼情啊愛啊的,習慣了一個人過日子,你又跑來說喜歡我,讓我拿你當丈夫,讓我依靠你親近你!」
「你問我怎麼才能更信你,我也想知道,我這輩子還能不能更信你了!」
謝鈺啞然。
良久,他手指輕顫,想要拂去她頰邊淚珠子,指尖剛觸及她臉頰,又猛地一頓,慢慢收攏。
他啞聲道:
「是我不好。」
「我傲慢自負,不近人情,總拿妻子當成你理應做好的一份差事,把你當下屬一樣管教,你稍有錯漏我便嚴加斥責,我不夠看重你,從沒想過和你交心,也不曾打心底尊重你,和你親近。」
「我...悔之晚矣。」
「從前是我委屈你了。」他手指幾度收回,終於探出,小心翼翼地覆上了她的手背:「昭昭,你能試著再信我一次嗎?我此生必不負你。」
透過朦朧一雙淚眼,沈椿模糊不清地看了他許久。
半晌,她抽噎著點了點頭。
謝鈺雙肩一松,鼻根微微酸脹,竟也有隨她落淚的衝動。
此番剖白,兩人都是筋疲力盡,馬車載著兩人回了家裡。
其實謝鈺很想繼續追問,她願意留下來,究竟是真的喜歡他,還是想報答他的恩情?但話到嘴邊,他竟情怯了。
他很清楚,她對謝無忌是何等心心念念的,他也親眼見到過,她在謝無忌身邊是怎樣言笑晏晏神態自若的。
若非謝無忌拋卻家國,兩人眼下只怕已是一對兒遠走天涯的神仙眷侶,她喜歡的就是謝無忌那樣的人——而他,從性情喜好甚至是衣著打扮都和謝無忌完全相反。
罷了,無論她心裡想著誰,只要她還在就好,只要她還留在他身邊就好。
等兩人入了家門,已經是夜深,謝鈺幫她打好熱水:「天色晚了,洗漱之後早些睡吧。」
沈椿抬眼看了看他,似乎欲言又止,最終只是拉開被子:「你也早些睡吧。」
謝鈺笑笑,輕輕幫她掖好被角。
謝鈺尚有排查瘟疫的要事未完,天不亮,他就小心地起了身,又看了眼睡在里側的沈椿,見她閉目靜靜臥著,並未被自己吵醒,他才放下心來,動靜極小地穿戴好一身兒青綠官服。
他近來事務繁多須得早起,又怕打攪她休息,已經連著好幾日不曾用早點了。
他推開房門,外面還是一片漆黑,幸好從房門到院門這段路他是極熟的,正要摸黑走出去,就聽她的聲音在背後響起:「你等等!」=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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