勻曳哼了一聲:「別轉移話題,還沒告訴我你是怎麼認出我的。」
臉頰在他耳邊蹭了蹭,明衍恢復正色,娓娓道來:「寶寶還記得第一次回來,我們在酒吧見面那一次嗎。」
勻曳若有所思:「唔,我露出破綻了?」
「當時我特意讓你親手調了一杯高酸度檸檬味的果酒,我的信息素是檸檬味的,可是寶寶喝完了一整杯連個眼睛都沒眨一下,換做別人可就不會了。」說到最後一句,他似乎還有些得意。
勻曳有些不服氣道:「所以你那時候就認出我了?」
「倒也不算,我不是很確定,」明衍又蹭了蹭他,「但是當時余灝在洗手間帶你走的時候,如果我沒猜錯,他是想用信息素安撫你,可吧檯服務生說你是Beta,Beta根本聞不到信息素的味道。」
聽他這麼說,勻曳後知後覺道:「所以後來你將計就計把我挖到公司進一步試探我?」
明衍也不否認:「嗯,後來我帶你回家那天晚上,我切菜的時候切到手指,你毫不猶豫地在電視機柜子里拿出了創口貼,還有當天晚上我偷偷爬上你的床釋放信息素的時候,你讓我收回信息素,說明你聞到了,這些足以證明你的身份。」
勻曳捻輕就重,問他:「所以你失憶的事是裝的?」
意識到這件事可能會惹他生氣,明衍沒有直接回答他,而是選擇道歉:「寶寶對不起,我知道錯了,我不該騙你,可我……」
聽他語噎,勻曳耐心道:「說給我聽。」
明衍緊了緊手臂,低緩道:「我不敢貿然認出你,我知道你不肯原諒我當年所做的事,我怕我會嚇跑你,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可是……可是我又好想靠近你,好想時時刻刻看到你,所以我、我……」
「明衍,」勻曳放下手中的刀,轉身面對他,見他笨拙地快要語無倫次的樣子,輕聲問他,「你告訴我,你這三年,都是怎麼過來的?」
明衍沒想到他會問這個問題,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他。
勻曳雙手捧住他的臉,再次勸哄:「告訴我好嗎?」
明衍握住他的手腕,輕聲道:「你離開的那三年,是我人生最黑暗的三年,那時候我每天酗酒試圖讓將自己麻醉,我不知道每天的太陽什麼時候升起,也不知道每天的夕陽什麼時候落下,我每天都在期盼你回來,我想你只是生氣了,一定會回來的,可是日子每過一天,我的絕望就多了一天,我想著陪你一起離開這個世界,可是我欠你的還沒有還清,洛氏還沒有重振,我怕你在那個世界怨我恨我,那時候,唯一牽引著我活下來的希望,就是你給我的信息素。」
眼淚似珍珠一般滑落在勻曳的指縫,眼前的人委屈地看著他,仿佛這三年的辛酸終於找到了一個宣洩口,卻又小心翼翼緩緩傾訴:「我想著只要你回來,就算你是報復我的,就算你讓我身敗名裂,就算你拿刀捅穿了我的心,怎樣都好,只要你可以回來,怎麼我都依你,可是後來你回來了,你嘴上說著狠話,卻總是對我不離不棄,我自責,我害怕,害怕我會再次傷害到你,我……」
他一邊哭泣一邊抽噎,指腹摩挲著勻曳的手背,哽到快說不出來話:「煙兒……對不起,我、我真的知道錯了……」
「好了,」勻曳輕拭著他的淚水,「我已經知道了,那都不怪你,是我沒有給你足夠的信任。」
「不是的,」明衍慌忙解釋,「是我有錯在先,是我做的不夠好,我不乞求煙兒你原諒我,我只想,只想你開心、快樂,不管你做什麼,我都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