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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表現出的那種刺骨的冷漠疏離,應該再也不會存在了吧?

舒枕山從小接觸的愛就很少,從身邊的朋友和影片裡,他獲得了很樸素的愛情觀。

把最好的我給你,讓你開心,這就是愛。

但他還不夠好,也還不夠強。

這樣美好的期冀,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是支撐舒枕山撐下去的動力。

再撐一下,再拿到下一筆投資,抓到下一次轉機,他就能給冉步月一個更好的自己。

最初開始忙的時候,冉步月還常常和他聯繫,問他最近怎麼樣。

到後面忙起來,舒枕山完全無暇顧及瑣事,常常在看到冉步月消息的時候,已經是24小時之後。

舒枕山給他回消息,說對不起,解釋說他很忙,冉步月回過來一個「好」,問他什麼時候回家?芝麻天天念叨他爹。

又過了24小時,舒枕山才看到這條消息,頓時心疼不已,但他還有五分鐘就要進行下一場路演,只能爭分奪秒地回過去一個「應該快了」。

他的「快了」,一晃就是大半個月。

只要舒枕山在東海岸,不管是在紐約還是華盛頓有事,他都會飛回波士頓過夜。哪怕常常在他到家的時候,冉步月已經熟睡,而在他離開的時候,冉步月還沒有醒來。

舒枕山坐在冉步月床邊,看到他眼底淡淡的青色,便不忍心吵醒他。輕輕睡到床的另一側,過幾小時再輕手輕腳地離開,出門之前還會摸摸芝麻的毛茸大腦袋,沖它豎一個「噓」的指頭,要它別吵。

偶爾幾次在白天回波士頓,舒枕山下飛機便直奔學校,能和冉步月一起呆上幾個小時,運氣好的話還可以一起睡一晚。

然而就在這爭分奪秒的相處間隙,他們也常常吵起來。

難得閒暇,舒枕山會陪著冉步月做項目,順嘴從市場化角度給他提幾個設計產品建議,冉步月卻把稿紙一蓋,冷著臉譏諷他,你都退出實驗室了,還給我提什麼建議?當你的大老闆,賺你的錢去吧。

舒枕山輕輕皺眉,告訴他這就是商業現實,等你真的接觸了業界,就會知道行業規範其實和學校里有很大不同,如果之後實驗室的成果走向市場化,要做的改進也是一樣的。

冉步月豎起大拇指,是啊,Shu,你現在多厲害,多有行業視野,超越我們這些異想天開的學生太多啦!

聊這麼兩句就會吵架,但吵的內容和機器人本身的改進已經沒有多大關係。

後來舒枕山連吵都懶得吵,在外面累死累活大半個月回來,他一點也不想和冉步月吵架,更不想看到他那雙冰冷漠然的眼睛。

冉步月冷漠的態度是非常刺人的,像捂不化的堅冰,可是舒枕山已經分不出熱量去融化他。

不想從他嘴裡聽到難聽的話,舒枕山就只能堵住那張刻薄的嘴唇,讓冉步月除了喘息說不了別的話。

那段時間他們的愛做得非常狠,也非常沉默。他們對彼此的身體太了解,適配度仍然出乎意料地高,不用思考就能讓對方情迷意亂。

但他們都在暗中較著勁,冉步月哪怕咬得自己嘴唇鮮血直流,也不願叫出聲,舒枕山就強硬地把手指插進冉步月唇齒間,逼他叫床,叫自己的名字。

冉步月死也不叫,咬著舒枕山的手指不鬆口。之後抽出來,舒枕山濕漉漉的指根嵌著一圈深得滲血的牙印。

像一個戒圈。

但他們誰都沒有說出這個不合時宜的浪漫比喻。

他們的身體貼得很近,心卻好像離得很遠。

那段時間唯一稱得上溫馨的短暫時刻,就是兩人一起牽著芝麻在河畔散步。

芝麻長得很快,活潑好動,愛在被太陽曬得暖暖的草坪上打滾,是只社交狂魔,總是狗狗堆里最愛嗅別狗的那隻,冉步月和舒枕山也沾他的光,獲得了很多與別的狗主人社交的殊榮。

這時候他們不關心機械設計,不關心美股指數,不關心尚未確定的某一筆融資,不關心大洋彼岸某個大集團的未來何去何從,他們此刻眼裡只有這些毛茸茸的糰子們。

舒枕山會和冉步月並排坐在草坪里,像世界上任何一對普通家長,聊芝麻最近長大了多少斤,又挑食,不愛吃蔬菜,給他洗澡多費勁,稍不留神就被甩一身水。

芝麻是冉步月送給舒枕山的生日禮物,名字是冉步月給起的,他說古人講究「賤名長命」,他想要狗狗長得又健康又大,就要給他取小小的名字,叫他芝麻。

又說因為是送給舒枕山的,所以芝麻隨舒枕山姓,大名叫芝麻舒。

舒枕山對此提出巨大抗議,說不能這樣,我還沒同意呢!

他倆就說要芝麻自己選,芝麻在草地上狂跑,冉步月喊他「芝麻舒」,舒枕山喊他「芝麻冉」,看他聽誰的話。

結果芝麻追著一隻蝴蝶撒歡了好遠,誰喊也沒回來。

兩人笑倒在草坪上,笑著笑著就看向對方,看著對方充滿笑意的眼睛裡倒映著自己。

——要是時間永遠停留在這一刻就好了。舒枕山想。

然而一陣刺耳的鈴聲打破溫馨,是舒枕山的首席財務長,告訴他集團某筆貸款即將逾期,是否需要採取新的融資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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