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中除去當中最小的那個少年衣著樸素外,其他二人皆身著錦衣皮靴,腰佩玉環,一看便知出身富貴人家,便是那衣著樸素的少年郎,也自有一股氣度在。
說書人不敢怠慢,當先重重躬下腰行禮:「在下姓楊,方才多謝幾位公子賞識。」
他還要說什麼,唐垚一抬手叫停了:「其他的話也少說些,我們只是聽你說書好,才想見一見,問些事。」
他穿著最是闊氣,一身大紅袍子惹眼,頭上玉冠寶珠鈕嵌,做足了闊氣做派,姓楊的說書人一時被唬住,更畢恭畢敬:「不知這位郎君要問什麼?」
唐垚便問:「我等來的晚沒聽全,你這說的書叫什麼名字?」
姓楊的人連忙道:「回小郎君,這書說的是一芍藥花妖的事兒,故名,芍藥仙子。」
「既是花妖,怎麼又稱仙子?莫不是這位花妖也學了狐妖一類的來報恩不成?」唐垚一聽這名兒就皺眉,老覺得不妥當,不太搭調。
「正是正是。」姓楊的看唐垚眉頭皺起,以為他對這名字不滿意,便道,「在下學識淺薄,想不出什麼好名字,不如請小郎君給重新起個名兒?」
凌燭也來了興趣,問:「這書是你寫的?怎麼聽著有些世無常先生的品格,莫非,你就是世無常先生?」
「啊,這,不敢當,不過這本的確在下前些日子寫的。」姓楊的人賠笑,「在下也看過些無常先生的話本,看多了,就帶了些影子。」
他剛這麼一說,就近三人中穿著最樸素,樣貌卻最好的那個少年郎,橫了一眼過來,目光冷冰冰清凌凌,叫他打了個抖,連忙回想自己的措辭是不是哪裡出了岔子。
唐垚見他躬身屈膝,一臉諂媚,沒有半點文人風骨,心中隱隱有些瞧不起,但這話本單用來說書又可惜,便想著買下來。
說書人自然沒有不樂意的,問清了唐垚身份後,更加恭敬——能在京中開大書館的人,背後怎麼可能沒有些勢力?
唐垚迫不及待想知道後續,說書人眼睛骨碌碌轉了轉,卻道文稿在自己家中,還沒寫完,等寫完了就送過去。
唐垚心癢難耐,卻也不急這一時,又給了一錠二兩的銀子算作定金,問清了住處,又向茶館掌柜借了筆墨,當場寫下兩份契書,再請掌柜的去拿紅印泥,準備按手印。
姜遺光一直沉默不語,沒說話。待那說書人喜滋滋等印泥來時,他才上前輕聲問:「這書真的叫芍藥仙子嗎?」
「啊,自然,小郎君為何這麼問?」
姜遺光露出個微笑:「除了唐兄外,我也很想知道結局,勞煩今日就告訴我。」
他的話中帶了些隱約的森冷寒意,說書人咽口唾沫,心裡莫名有幾分懼怕,面上就帶了些出來,又強撐著,道:「小郎君不急,等我寫完便知。」
「是麼。」他聽見那個少年郎有些古怪地說道,「你的確不知道結局吧?」
「在下怎麼會不知?在下早已打好了腹稿,回去後就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