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反而成了那位總督的功績,吏部考核時最少也是個平調。
姜遺光心裡思考。
因為念的緣故,京城裡的確死傷多人。甚至可能牽連到某些高官。
這該如何扭轉?
等他身體終於好得差不多時,近衛們果然來盤問了。
他離京數月,去時還穿薄衫,如今都換上了皮襖,這之中發生的事不少。
和他一起去的入鏡人們有不少事印象都模糊了,近衛們也是聽說過他有近乎過目不忘之能,才抓緊時機盤問,希望能從他嘴裡打聽出東西來。
一問就沒完沒了,三天三夜都沒停歇,和審犯人也沒什麼區別了。
令近衛們還算放心的是,姜遺光原來年輕氣盛,出去歷了些事,總算有了幾分敬畏,該說的全都說了,沒有隱瞞。
他們當然不知道,姜遺光用小時候父親關著自己的法子,強行讓自己把不該說的事全都「忘了」。
一旦說出去,他必死無疑。
勉強混過去第一關後,姜遺光就提出了想去藏書閣看看的請求。
他並不是真的想去藏書閣,只是黎恪想辦法通過唐垚遞話來,邀他去藏書閣一敘,估計是有什麼事想和他說。
黎恪也被近衛們嚴加看管,據近衛們觀察,黎恪似乎心裡生出了些怨望,他們當然不敢放黎恪過來探望姜遺光。
這兩人聽說交情不錯,姜遺光本就是奇怪的性格,要是被黎恪說動了,也生了反骨,那可怎麼辦?
近衛們把姜遺光的口供一層層往上遞,最後遞到龍案上。那位的心思他們也不了解,萬一他看過後覺得姜遺光罪孽深重怎麼辦?於是又等了幾天。
上頭的命令傳下來。
「准。」
這就是暫時不動他的意思。
姜遺光定下要去藏書閣的日子後,黎恪那邊也要求進藏書閣看看。
和甚至變得有些溫和的姜遺光不同,黎恪此時的模樣……任誰看都不能算太好。
他回來後,發現自己臥病在床多年的父親也去了。不知是因為生病,還是因為其他什麼緣故。
黎恪甚至連眼淚都流不出,熟練地辦了喪事,匆匆下葬。等下葬那天,祖母聽著外面吹吹打打,哭得一口氣沒上來,也去了。
於是又辦喪事。
頭七之後又頭七。黎家上下縞素,不見半分喜色。來來去去的鄰居都覺得黎家似乎有些晦氣,避開了往他家門口走。
黎恪也不在乎。
他已經什麼都不在乎了,他原來早就想過尋死。他是真心想要死在那場死劫中的,可姜遺光還是把他拉回來了。
那他這條命,總該再落得有點價值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