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遺光叫住了張白翁,問他當年接待巡撫的縣令在何處。
根據老孫頭所說,問題源頭很可能就出在大船上。如果能搞清楚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巡撫的船為什麼會沉底?這場災難或許可以避免。
死劫幕後,和大船有關嗎?還是和一山之隔的黃河有關?
張白翁為難了:「這……不是小人不說,小人也不知道啊……」青天大老爺的事兒,他怎麼會知道?
他看姜遺光微微皺眉,似乎要發怒,馬上改口,「不過小人知道一個人,他消息靈通,少爺您想打聽的,他肯定清楚!」
溫若虛訓斥道:「好沒眼力見,是誰?還不快帶我們去!還等著我們爺來請你不成?」
該嚴肅的氛圍,裘月痕卻忍不住想笑。
姜遺光端著架子,高傲斜睨幾人一眼。
張白翁連連告饒,旁邊立馬有個人插嘴:「爺,我知道我知道!我們鎮上有個李秀才,他是讀書人,後面當了大夫。他見的多,什麼都知道!」
溫若虛把眼睛一瞪:「還不趕緊帶路?」
鎮上離這裡遠,要走大半天。原本姜遺光等人還想要不要為了撐住大少爺的面子買馬車騾車等,結果這地方就沒有賣的。想要買馬得去城裡,還要去縣衙找人,其他的又太慢了,乾脆催著留下來的幾人帶路。一行人疾走進鎮,去找那位屢試不第後不開館教書反而當了大夫的李大夫。
一開始幾個撈屍人心裡還嘀咕,這群大少爺大小姐別走不動吧?結果他們跟沒事人一樣,連看上去最嬌弱的女人也大氣都不喘一下,這讓他們更畏懼,都不太敢搭話了。
李大夫頭髮都花白了,面容慈和,乍看下不像大夫,倒像個陪孫子玩的慈愛的爺爺。
他正送走一位當家太太,人剛上轎走出沒幾步,李大夫還沒進門呢,一大群人忽然從街頭過來,一看就是沖他來的。
李大夫還以為是又有人來勒索,剛想叫藥童從後門溜出去報官,為首的一個年輕小廝模樣的人就把一個荷包放在木柜上,笑眯眯行了個禮:「李大夫,我們有些事想問問。」
李大夫給弄得措手不及,不敢收錢,看他們好像沒惡意,就讓藥童關門,在門口掛歇業的牌子,再把這群人請進來。
當然,請進來的只有入鏡人。撈屍人身上帶煞,他是不許這些人踏進醫館大門的,衝撞了怎麼辦?
溫若虛不叫他們白跑,一人給了十幾個錢讓他們去附近轉轉,剛才來時他看到了茶館酒館,還有幾個閒漢鬥蛐蛐斗石子什麼的,打發時間盡夠了。
上過茶水,寒暄幾句,李大夫自覺這幫人應該真的只是想打聽點事,放心又謹慎地問出口。
為首那位年輕公子極為英俊,十分奪目,笑問道:「沒什麼,我只想知道,貴地四十年前那位姓丁的縣官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