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位彪形大漢堵在樓道里,即便不動手,僅憑氣勢就足夠壓人。
陳則眠臉色未變,眼睛卻已經開始尋找該往哪個方向跑了。
保鏢隊長詢問式地看向陸灼年。
陸灼年接過保鏢遞給他的皮質手套,慢條斯理地戴在手上,黑色皮革包裹起修長的手指,柔軟細膩的優質羊皮在燈光下顯出一種溫潤奢華的光。
陳則眠後退半步,如臨大敵。
原文中,陸灼年戴手套這個動作很有標誌性。
因為潔癖異常嚴重,陸灼年每次親自動手前都會戴上手套。
黑色羊皮手套本身代表著禁慾與克制,而這一動作背後又隱藏著即將發生的暴力暗示。
這極大的反差拉足了讀者期待,幾乎是一個名場面般的描寫——
冷靜克制的男主即便震怒,仍然不動聲色,緩緩戴上手套,又下手乾脆狠厲,拳拳到肉,揍得人滿臉鮮血,再從容起身,用看狗的眼神看著對方,摘下染血的黑皮手套往地下一扔,轉身離去,張力直接拉滿,爽得讀者嗷嗷直叫。
不過陸灼年身份貴重,凡事根本無需親力親為,小說中『戴手套』的名場面因為少而更顯經典,僅有的幾次都是因為對方實在過分,觸犯了他的原則與底線,陸灼年才會親自動手教訓。
可現在,陸灼年居然戴手套了?!
我幹啥了?
陳則眠一臉懵逼。
我也沒說啥啊。
陸灼年咋就戴手套了啊,我那句話觸犯了他的原則與底線啊!
撤回、撤回、撤回。
陳則眠瞳孔微微放大,僵在原地,在心中狂按Ctrl + Z。
陸灼年很滿意陳則眠的反應,淡淡道:「那我能攔下你嗎?」
陳則眠瞳孔一縮,轉頭就跑。
陸灼年眼疾手快,一把抓住陳則眠後脖領。
陳則眠顧不得許多,雙手掀起上衣下擺,準備脫下衣服,來一招金蟬脫殼。
他掀起衣擺,露出一截窄瘦的腰,皮膚白得發光。
陸灼年往後拽了陳則眠衣領一把,伸手直接扣住他脖頸。
陳則眠心想這是什麼招式,一側頭避開了,又被陸灼年抓住手腕,他順著力道往下掰,反壓對方虎口。
陸灼年皺了下眉,低聲叫了一聲:「陳折。」
陳則眠點到為止,收了力道:「我要走,你攔不住的。」
「我是不一定能攔住你,但我猜你不敢對我出手。」陸灼年猛地將陳則眠拽過來:「所以你只能跟我走,沒有別的選擇。」
陳則眠身手很好,保鏢拿他沒辦法。
陸灼年親自出手,不是因為他更能打,是因為陸灼年篤定陳則眠不敢揍他。
聽明白陸灼年的言外之意,陳則眠眼中划過一絲難以置信,完全沒想到陸灼年竟然玩得這個邏輯。
有點不要臉。
「你真的是陸灼年嗎?」
被押上汽車時,陳則眠心中只有一個疑問。
原文中的陸灼年自持身份,高高在上,怎麼會使出拿自己威脅人這麼離譜的手段。
陸灼年端坐在商務車后座上,氣定神閒:「要給你看身份證嗎?」
「算了,」陳則眠認命地靠回座椅上:「你要帶我去哪裡?」
陸灼年:「你不是內傷失憶了嗎,帶你去醫院檢查檢查。」
陳則眠燃起一絲希望:「如果查不出什麼問題,我是不是就可以走了。」
陸灼年斜覷陳則眠:「你都失憶了,怎麼會沒有問題?」
陳則眠知道陸灼年這是開始懷疑自己了,當即心涼半截:「如果查不出問題呢?」
陸灼年語氣稀鬆平常:「那就查到查出來為止,在查出問題前,你就安心在醫院住下吧,我會派人保護你。」
陳則眠心徹底涼了。
說什麼保護,根本就是監視。
陳則眠低聲抗議:「你這是限制人身自由,非法拘禁。」
陸灼年略微一頷首:「嗯,你報警吧。」
「……」
陳則眠無話可說。
這人真的是陸灼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