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喜歡就沒辦法做朋友了。
所以只能是假喜歡,也必須是假喜歡。
他不是質疑陸灼年的真心,他是根本就沒辦法面對。
否則要他怎麼說,又該說些什麼呢?
那天離開溫泉會館前,陳則眠在樓上的酒吧里找到了陸灼年。
陸灼年正在和葉宸喝酒,葉宸看到他,像是知道他來找誰,點點頭說了句『你們聊』,然後就起身走了。
不知為什麼,葉宸走的時候手上還拿了個橙子。
這個橙子很好吃嗎?
陳則眠坐在陸灼年對面,看著果盤裡的橙子開始出神。
陸灼年沒有說話,只是抬手拿走了陳則眠面前的酒杯,吩咐服務員端一杯鮮榨橙汁給他。
陳則眠回過神:「我不是來喝橙汁的。」
陸灼年:「嗯。」
陳則眠咽了下口水,抬眼觀察陸灼年的表情:「你是不是生氣了。」
陸灼年唇角抿起一道很淺的弧度:「你覺得我應該生氣嗎?」
陳則眠垂下眼睛,輕輕點了點頭。
陸灼年問他:「我為什麼要生氣。」
陳則眠頭垂得更低了,語氣也有點喪:「因為我胡說八道。」
陸灼年輕笑一聲:「原來你都知道。」
「我不知道,」陳則眠有點著急,抬起頭看著陸灼年:「我之前真的沒想過,你忽然那麼說,我太震驚了,一點準備也都沒有,腦子都亂了,講得話也都是混說的,因為我不想……不想……」
陸灼年替他把話說完:「因為你不想信,也不想和我有別的關係。」
「我不是不想和你有別的關係,對其他人也一樣,我沒談過戀愛,更沒和男的談過,不知道怎麼談。」陳則眠注視著陸灼年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陸灼年,你對我特別特別重要,我想和你做一輩子的朋友,而不是幾個月的戀人。」
陸灼年神色沒有絲毫變化,連眉梢都未曾輕蹙一下:「好吧。」
陳則眠愣了一下:「什麼好吧。」
陸灼年從果盤裡拿了個橙子遞給陳則眠,宣布道:「你就當我沒說過。」
陳則眠:「……」
還能這樣的嗎?
也、也行吧。
陳則眠從陸灼年手裡接過橙子:「那我們以後還和從前一樣?」
陸灼年莫名地笑了一下:「只要你願意。」
陳則眠現在也有點搞不懂陸灼年了,不知道陸灼年在笑什麼,但不知為什麼總覺得心裡毛毛的。
尤其是葉宸看到他在吃橙子以後,也莫名其妙地笑了兩聲,還掃了陸灼年一眼。
陳則眠不明所以。
這橙子有什麼問題嗎?
挺甜的啊。
離開溫泉會館之後,關於陳則眠回哪裡住的問題,陸灼年和陳則眠都默契地沒有再提。
司機直接把車開回了盛府華庭。
陳則眠就這樣又搬了回去。
陸灼年對陳則眠胃病的事情十分上心,專門請了一個做藥膳的師傅,負責搭配陳則眠的一日三餐。
在把身體養好前,陳則眠的人身自由受到了一些限制。
陸灼年派了陸家的司機跟著陳則眠,專門負責接送他,也是變相掌控了他的行蹤,不許他在外面亂吃東西。
每天早上,陸灼年都會和陳則眠一起吃早餐,吃完半小時,才准司機送他出門,白天無論在忙什麼,中午一到飯點,都得把人接回家吃飯。
之前陸灼年上下午都有課的時候,中午一般是不回家的,但他知道司機不見得能管得住陳則眠,就也開車回家吃了。
晚上一到九點半,家裡準時斷網,還要收走陳則眠的電子設備,比宿舍管理還嚴格。
陳則眠沒有可以玩的東西,黑燈瞎火的又什麼都幹不了,躺在床上沒一會兒也就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