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則眠臉皮雖然很厚, 但也不好意思說第二遍, 模糊了關鍵詞, 又講了一次:「我覺得我太那個了, 你今天好好的,要不是我招你, 你也不會犯病。」
「別這麼想,」陸灼年把陳則眠抱進浴室, 俯身往浴缸里放水:「我犯病是因為我有病,無論你招不招我,該犯病的時候都會犯, 只是正好趕上了。」
陳則眠歪頭斜倚儲物櫃:「沒有誘因的話……會好一點吧。」
陸灼年回頭看了眼陳則眠:「你說的誘因是指?」
陳則眠舔了舔嘴唇:「親你什麼的。」
陸灼年輕笑一聲:「和那個沒關係。」
「怎麼能沒關係呢,」陳則眠跳下洗手台,本想和陸灼年好好討論一番,沒想到雙腳落地站直的瞬間,話還沒說出口,先感覺到一陣濕熱。
陳則眠自己本沒太在意,倒是陸灼年盯視了他大腿幾秒,喉結滑動了一下,眼神也更加幽深。
其他變化自然也不言而喻。
陳則眠說:「你看看你看看,這能沒關係嗎?」
陸灼年收回視線,面無表情地替陳則眠開脫:「是我好色。」
陳則眠臉『騰』的一下紅了,整個人差點原地自燃。
這是什麼絕世名場面——
陸灼年頂著一張清貴淡漠的禁慾臉,一本正經地說『是我好色』。
這反差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明明就是很普通的語氣說著平常的話,可陳則眠就是莫名覺得這一幕尺度很大。
大到他不好意思聽、不好意思看。
承認自己『好色』的那個從容淡定,被『好』的那個倒是臊得想躲起來。
陸灼年還沒有說完,繼續道:「我有性癮,犯病的時候底線失守,你就是站在那兒呼吸我也覺得是勾引,是我自己的問題,怎麼都怪不到你身上。」
陳則眠實在聽不下去,怕陸灼年又冒出什麼驚人的話語,慌亂地捂住他的嘴:「好了,我不怪自己,你快別說了。」
陸灼年握著陳則眠手腕,在他掌心親了一下:「害羞了嗎?」
陳則眠點了下頭:「嗯。」
「奇怪,」陸灼年把陳則眠拉進懷裡,在他耳邊低語道:「你說自己騷和欠.操的時候怎麼不害羞?」
陳則眠後腦勺發麻。
那兩句話都是他自己說過的,他說的時候沒啥感覺,可不知為何,從陸灼年嘴裡複述出來就有種莫名的羞恥感。
因為是他教給陸灼年的。
他在教壞他。
陸灼年真的是很持重端方的一個人,連dirty talk都不會講,說什麼想羞辱人,說出來最過分的詞居然是『小狗』。
他雖然身患性癮,可卻是很乾淨很乾淨。
無論是身體還是心靈,都一塵不染,清如山泉,靜水流深。
是陳則眠攪亂了他。
人有劣根性,更有獵奇心。
看清冷自矜的陸灼年,因為自己而墮落,宛如將高懸於天的青雲明月拽下凡塵,染上世俗的紅塵。
那種感覺很奇妙,羞愧中又夾雜了一絲隱隱的自得。
對立感與傾覆感好似一道閃電,在陳則眠頭頂劈下,麻酥酥的感覺順著頭皮不斷往下蔓延,最終炸開一道蝕骨的火花。
他的反應太明顯了,而陸灼年又那麼敏銳。
陸灼年像是發現了件特別有意思的事情:「聽我講下流話你會更有感覺嗎?」
陳則眠下意識否認:「沒有。」
陸灼年掐起陳則眠的脖頸:「你還想聽我講什麼?」
陳則眠手掌抵在陸灼年胸口,不輕不重地推著:「不要,不要再講了。」
陸灼年禮貌地收回手:「好,那先洗澡吧,水放好了。」
陳則眠凌亂的眼神呆滯一瞬,愣了足足三秒,驚詫地看著陸灼年。
陸灼年摘下浴巾:「嗯?」
陳則眠抓起陸灼年的手,放回自己脖子上:「不洗!我還沒玩夠呢!」
陸灼年不自覺攥緊了手中的脖頸:「陳則眠,你真是個奇蹟,有時候我都覺得我在欺負你了,你居然還想接著玩。」
「你講下流話的時候特別性感,可刺激了,這叫什麼欺負。」陳則眠親了親陸灼年下巴:「我求你快欺負我。」
陸灼年呼吸猛地一變,反手將陳則眠按向洗手台:「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把剛才那句話再說一遍。」
陳則眠呼吸急促:「哪、哪句。」
陸灼年很輕、很輕地笑了一聲:「明知故問,你還是想聽我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