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灼年說:「陳則眠,我在開組會。」
陳則眠瞬間紅溫。
啊啊啊啊啊!他怎麼總是忘了有時差!!!
國內是晚上,國外是白天,一般他回家洗完澡,打完視頻就準備睡了,而陸灼年衣冠整齊,面容嚴肅,掛了視頻還要繼續上課呢。
還好自己鏡頭轉得夠快。
陸灼年那邊用英文和組員說了什麼,緊接著鏡頭晃動,再然後是開門關門的聲音。
「現在我出來了。」
陸灼年冷質的音色有種異樣磁性,用要求組內人員重新匯報研究成果的語氣說:「剛才沒看清,再給我看一遍。」
陳則眠看到陸灼年視頻背景的變化:「你在哪兒?」
陸灼年說:「衛生間隔間。」
陳則眠覺得自己簡直像是勾引君王不早朝的妖妃妲己,引得清正自持的陸灼年放著正經組會不開,跑到廁所隔間視頻觀雀。
不過來都來了,不給看更浪費時間。
陳則眠只能又拍了一下。
陸灼年拇指無意識地摩挲屏幕,語調卻平穩淡然,給予了不帶任何私人色彩的公正評價:「確實白了很多。」
陳則眠把攝像頭轉回來:「以後你開組會上課什麼的跟我說一聲,我總忘了有時差,以為你那邊兒也是晚上自己一個人。」
陸灼年:「如果是一個人,你還想給我看什麼?」
陳則眠臉有點發熱,色厲內荏:「沒有了!就這個!怎麼樣!」
陸灼年像是低笑了一聲,又像是很正經地讚賞道:「好看的,像是玉雕的,特別漂亮。」
「有多漂亮,」陳則眠很不好意思地清了清嗓,小聲問陸灼年:「想親不。」
陸灼年喉結很明顯地動了動,眼神有瞬息變化,啞著聲音說了個想。
陳則眠說:「我也想。」
兩個人分開已經有四十多天了,不要說是戀愛之後,就是從正式認識那日開始算起,也沒有這麼長時間沒見過面。
陸灼年的性癮並未痊癒,在這期間有過一次病發,他吃了帕羅西汀,休了半天假就熬過去了。
吃藥的事情他沒有跟陳則眠講,以他對陳則眠的了解,若是知道肯定會不遠萬里來波士頓。
陸灼年思念陳則眠,但不想對方是因為替他治病才來,他希望陳則眠找他,只是因為思念他、想見他。
而不是帶著什麼幫他解決問題的目的,千里迢迢乘坐十五個小時飛機、跨越數個時區來和他做.愛。
雖然無論怎麼樣,見面肯定都會做。
但『為欲而做』和『為愛而做』是有很大差別的,陳則眠是他的愛人,不是他發泄病癮、滿足異常需求的工具。
陸灼年向來是嚴於律己,寬以待人,他嚴格禁止自己物化陳則眠,卻不排斥做陳則眠的工具。
「最近一班飛機是三個小時以後。」
陸灼年很快查詢好航班:「今天是周五,明後天都沒有課,我坐晚上的飛機回國。」
周五下午乘坐飛機,周六上午能到京市。
兩個人可以相處30個小時左右,然後再坐周日的飛機回波士頓,在飛機的15個小時足夠休息,直接去上周一的早課沒問題。
陸灼年安排得當。
「還是我去找你吧。」陳則眠有理有據,提出陸灼年無法反駁的觀點:「你還要上課,我又沒什麼事情,去了能多待幾天。」
陸灼年從鼻腔里發出一個類似氣音的冷嗤:「我不說回去見你,你也不來找我。」
陳則眠:「……」
陸灼年說完就後悔了。
他意識到自己不該這樣講話。
這種表達雖然是內心最真實的想法,但卻與建立健康戀愛關係的初衷背道而馳。
明明前幾秒還在思忖不可以以愛為名強加義務,要讓陳則眠想他才見他,而不是為了完成任務才遠赴異國,可也不知為何,有些話就是不受大腦控制,一個晃神間就脫口而出。
他開始相信愛情會讓人發昏。
陸灼年立刻向陳則眠道歉:「對不起,我可以收回剛才的話嗎?」
陳則眠同樣用鼻子『哼』了一聲:「陸灼年,你真的很擅長口是心非,想說什麼又不說,就會自己在心裡給自己上課,明明就是想我去找你,還在那裡裝矜持。」
陸灼年知錯能改,從善如流:「好,以後不裝了,想到什麼就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