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則眠曾經還是直男。
陸灼年心中的警鈴簡直該敲爛了。
陳則眠預感事情的嚴重性。
今天要是不把這事掰扯明白,陸灼年絕對能說一輩子。
陳則眠虛心求教道:「那她都那麼問了,你讓我怎麼回答?」
陸灼年側過身,輕輕捏住陳則眠下巴:「平常不是都自稱是我老公嗎?」
陳則眠陡然瞪大雙眼,抬手去捂陸灼年的嘴:「你瘋了,陸灼年?!」
陸灼年微微後仰,避開陳則眠的手:「你剛才碰了別的東西,別碰我。」
陳則眠仔細回想了半秒,心說我也沒碰啥啊。
哦,程紫伊的藥瓶。
「不是哥們你那麼早就醒了?」陳則眠震驚道:「我回頭看你好幾次都閉著眼,你在裝睡?」
陸灼年面不改色,像是再講一件很尋常的事:「什麼叫裝睡,醒了就一定要睜眼嗎?」
陳則眠被反問的愣了愣,很快意識到陸灼年在強詞奪理,立刻說:「那不然呢?」
陸灼年真的超在意那句『也還行』,說了一圈又說回來:「睜眼就聽不到你對我們關係的評估了。」
陳則眠指了指陸灼年:「行,我現在就直接說,你別後悔。」
陸灼年神情沒有絲毫變化,甚至抬手做了個『請』的手勢。
陳則眠掀開毯子,坐起身敲了敲前面隔板。
程紫伊轉過頭,摘下一隻耳機:「怎麼了?」
陳則眠深吸一口氣,覺得自己真是不能再冒昧了,但只要能哄好陸灼年,別說是和程紫伊私聊一句,就是現在讓他站到小桌板上拿著喇叭喊都行。
「打擾了,更正一條消息。」
陳則眠聲音不摻雜過多情緒,冷肅嚴正,猶如在公布新聞:「剛才我說得不對,我和陸少的關係不是還行。」
程紫伊眨眨眼睛,發出了一聲滿含疑惑的:「啊?」
陳則眠說:「他是我男朋友。」
程紫伊瞳孔放大一瞬,整個人呆在原地,滿腦子都是——
我是誰、我在哪兒、我在幹嗎、我是不是又出現幻覺了。
剛才陳少是出櫃了嗎?跟誰?跟陸灼年?陸少?
不對,等等,為什麼要跟我出?男朋友是我理解的那個男朋友嗎?應該是吧,他倆出國一起出,在頭等艙休息的兩張床還挨在一起。
他們還蓋一張毯子!!!
陸家繼承人是GAY?!!!!!!!!!!
程紫伊瞳孔劇烈收縮,腦袋不自覺往後仰了一下,吃驚地瞪著眼前容貌俊朗的陳則眠。
愣了大概兩秒,也可能更久,她猛地轉了下頭,目光繞過陳則眠,看向另一位當事人。
一張帥臉之後是另一張帥臉。
冷酷銳利、俊朗逼人,真是好強的視覺衝擊。
程紫伊呼吸微窒,又驚訝又害怕,下意識咽了咽口水:「我、我不會出去亂說的。」
陸灼年和程紫伊對視了半秒:「沒什麼不能說的。」
陳則眠側頭看陸灼年:「滿意了?」
程紫伊一下子反應過來,陸灼年是看陳則眠和女生說話不高興,特意跟她宣告主權。
真是服了。
程紫伊心裡狂翻白眼,臉上卻笑容滿面:「原來是情侶,那你們蠻般配的。」
陸灼年滿意了:「謝謝。」
陳則眠悄悄朝程紫伊做個抱歉的手勢,半推半按地拉著陸灼年往回靠:「可以睡覺了嗎?」
陸灼年:「誰說要陪我十五個小時的。」
陳則眠抬手捂住陸灼年的眼睛:「大家都在睡覺,你也快睡吧,我陪你一起睡。」
陸灼年這次沒有再躲了,但仍是說了一句:「你還是沒有洗手。」
陳則眠手指輕輕蜷起,剛想把手拿開,陸灼年卻伸手覆在他手背上。
陸灼年先是將他的手拽到唇邊吻了一下,接著又蓋回自己眼前。
兩個人窩在不算寬敞的床鋪里,牽著手很快睡著了。
到了京市機場,陳則眠沒出航站樓,直接從VIP通道轉到候機大廳,陪著陸灼年一起候機。
高強度的長途飛行很消耗精力,雖然在飛機上睡了很久,但下了飛機陳則眠還是覺得不舒服,有點輕微耳鳴和頭暈,半靠在陸灼年肩膀上問:「那我什麼時候再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