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絕非表面上看著這麼道貌岸然。
南桑動筷子夾菜時,異常拘謹,後頸起了一層細汗,就在她無比煎熬時,賀緒卻突然給她使眼色,低聲說道:「去給薄總敬酒。」
南桑略微怔住。
她來這個飯局前設想過賀緒是自己男友,有他在,即便遇到什麼難事兒,對方也會替她解圍。
卻沒想他直接扔了一個雷給她。
因為,在賀緒說出這句話之前,他提到了重點,想讓薄宴西投資自家劇院,然後雙手舉杯站起身卑躬屈膝的向對方敬酒。
可薄宴西是什麼人,不是誰的酒都喝。
男人仍舊悠悠地坐在那,一聲不吭,骨骼分明的手指輕輕摩挲著高腳玻璃杯,既不說話,也懶得抬頭看他。
這架勢很明顯,絲毫不留情面表示拒絕。
現場氣氛一度陷入冰點。
賀緒知道薄宴西不給面。
他坐也不是,把手中這杯酒喝了也不是。
最後還是黃柳霜打圓場,說道:「賀總啊,這就是你的不對,薄總菜還沒吃盡興呢,怎麼就開始喝酒了,你得自罰一杯。」
賀緒連連賠笑,說道:「是是是,我自罰一杯。」
於是,隔了沒多久,待薄宴西聽著小提琴的演奏,臉色和悅了一些後,賀緒直接朝南桑提出了這個要求。
他沒有敬出去的那杯酒交給了南桑。
飯局敬酒是一門大學問。
更何況,今天的主人公是叱吒京圈的大佬,薄宴西。
賀緒的話很讓南桑為難,但事已至此,她也只能深吸一口氣,作出豁出去的架勢。
那是南桑第一次給薄宴西敬酒。
她握著玻璃杯的指尖泛白,有些緊張。
興許從賀緒以及黃柳霜耳中聽過太多有關薄宴西的風雲之事,面對這樣的大人物自然有些怯場,又或許是他自身帶著一種壓迫感。
特別是那雙灰冷的眸子,好像指尖香菸彈落的那抹灰,帶著點餘溫火光,照在人臉上有種刺灼的痛感。
儘管如此,她仍然佯裝鎮靜,努力朝男人擠出如花瓣般嬌艷動人的一抹媚笑,用那種能掐得出水的聲音軟語道:「薄總你好,我是南桑,這杯酒我想代替賀總敬你。」
她簡單的一句話表明立場和意圖。
薄宴西端坐在那,沒說話。
黃柳霜眼賊的笑道:「薄總,美女敬酒不會不給面兒吧?」
男人如鷹隼般的黑眸落在南桑臉頰上。
一路往下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