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秦慕修把趙錦兒先哄睡了,將木易喊到書房。
木易知道兩口子要去京城,這段時間一直情緒低落。
從宮中出來之後,本想去邊疆找舅舅,哪知道一路被追殺,好幾次險些喪命。
若不是趙錦兒和秦慕修將他救下,又不顧危險收留了他,這條小命怕是早就沒了。
不知不覺的,他已經把兩人當成了自己最信任的人。
除了母妃,再沒有人對他這樣好。
現在聽到二人要出遠門,還是去京城,他的心情怎麼能不複雜。
「木易,你今年幾歲了?」秦慕修並不在意他的失落,淡淡問道。
「十一。」其實離十一還差幾個月,但是少年心性,總喜歡將年齡說大些。
「十一,嗯,十一。」秦慕修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民家少年,十五束髮,然你應當自知與平民百姓不同,十一歲,你該成熟了。」
木易立直身子,「是,我知道。」
「所以,現在,有兩個選擇,需要你自己做。」
木易愣了愣,「什麼選擇?」
「明日我與你錦兒姐姐就要赴京,你是知道的。蒲大人接到的聖旨說是太后頭風發作,故在全國召集能人異士去為太后祛疾,但據我所知,太后身體一向康健,且與皇上並不親厚……」
木易頓時聞琴知雅,「你是說,病的人並不是太后?」
秦慕修點點頭。
「難道是父皇?」
若是一般孩子,聞聽父親有恙,第一反應肯定是焦急,可木易卻沉著得不像個剛十歲出頭的孩子,眼神里的悲戚倒是很少,更多的是權衡、謀算。
這也不能怪他,一般家庭的孩子,也不會像皇宮裡的兄弟們這般你死我活。
母妃已經被害死,舅舅遠在邊疆,若父皇再有個山高水遠,他便會淪為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生存,大於一切。
秦慕修點點頭,「這般大動干戈在全國找大夫,只有一國之君生病才會。」
「可是,前番父皇不是還來泉州微服私訪……」
「是的,當時看他玉山屹立,不像是有什麼隱疾的樣子。」
木易捏緊拳頭,「定是那個妖道從中作梗!」
「妖道?」
「前年,龐貴妃不知從哪裡弄來一位道士,名喚凌霄真人,說是法力無邊丹術精妙,煉出的金丹可除百病、延壽命,也不知道父皇怎麼被他們糊弄住了,竟真開始服用那妖道提供的金丹,自那之後,身體便時好時壞。剛開始服用時,能七日七夜不睡覺,每天從早看到晚奏摺也不累,如此亢.奮的狀態,足足持續了三月有餘,自那之後,父皇對那妖道信奉有加,當成神人供著。哪怕後來臥床數日無精打采,也覺得只是暫時的而已。」
晉文帝竟然服用丹藥,這個前世秦慕修是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只是生病而已。
現在聽木易一說,倒是覺得有意思得緊了——
京中的局勢,看來並不如表面那樣風平浪靜。
實則,風譎雲詭。
就算沒有他這個前朝皇子出現,那場所謂的浩劫,只怕也避免不了。
「你既知實情,我也不多費口舌了。眼下,你自己看,是跟我們一同回京,還是繼續在這裡等你舅舅班師回朝?」
木易又是一怔,「我,跟你們回京?」
那個可怕的地方,他一時間難以決定。
良久,才道,「舅舅還未歸,你們帶著我,難以躲藏,會引致殺身之禍的。」
秦慕修笑了笑,「為何要躲躲藏藏?」
木易看著秦慕修,完全不明白這是何意。
「你要是準備回京,我便立即與蒲大人公布你的身份,咱們一路走官道,以皇子身份,大大方方地回京。各地州縣必不敢怠慢,誰敢在管道上放肆?」
木易臉上是撥開雲霧的表情,「是啊,我們走官道,有衙役保護,就是想對我下手,也要掂量掂量能不能全身而退!」
但很快,他又愁眉苦臉了。
「官道安全,可宮中才是真正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啊!我隻身回去,會被她們嚼得渣都不剩。」
秦慕修微微一笑,「這就不是你要考量的問題了,待你回京,一切有我。」
木易俊秀的眉峰緊蹙成一團,「你?」
「對,你若回京,我便助你奪儲!」
……
元宵節,兩口子到老宅用了午飯,與親人們依依惜別。
秦珍珠給兩人各做了一雙鞋。
張芳芳送來兩件厚襖。
王鳳英做了一大袋子乾糧,囑咐兩人路上別餓著。
連劉美玉都把自己陪嫁的兩個大迎枕拿出來了,「路途遙遠,雖然有馬車,但是從在路上顛簸腰肢難免受累,這兩個枕頭放在馬車裡墊著,人會舒服點。」=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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