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挽傾身輕輕地抱住哥哥。
再起身的時候,小姑娘用手語說:
——哥哥,那我去睡覺了,我已經好受多了。
想了想,她又說:
——哥哥,我不喜歡「永遠」這個詞,以後,你能不能不要跟我說這兩個字了?
所有的「永遠」,只要一說出口,就仿佛變成了一道詛咒,且永不失效。
爸媽說過永遠會愛她,然後,從此消失在她的生命里;表姐也說過她們兩個人永遠是全世界第一好,然後,現在卻連見都不願見她了。
「好,你不喜歡,哥哥以後就不這麼說了。」陳京珩答應她,又摸摸她的頭,「阿挽,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我也知道世事的確無常,但是,哥哥會拼盡全力,讓這個永遠,變得長一點,再長一點。」
*
意挽第二天就到學校里找了薛老師,寫字給老師看:
——老師,我決定參加這次比賽了。
薛文麗高興地笑起來:「好啊,意挽,我還擔心你想不通,真是太好了。」
意挽緊接著又補充說:
——老師,但是我還是想參加學院的預選賽,然後去獲得比賽的名額,這樣也更加公平,老師,可以嗎?
薛文麗眼神變得更為讚賞,很快說:「當然可以了,意挽,老師很期待你的表現。不過,結果不是最重要的,從比賽中收穫和學習到東西,這才是最重要的。」
意挽彎唇笑了笑:
——好,老師,我一定會努力的。謝謝老師。
這一周剩下幾天就在練琴和學習中度過了。
周末,陳京珩帶著意挽坐早班機回了江城。
兩人剛下飛機,就打車去了墓地。
意挽想自己一個人跟爸爸媽媽待一會兒,陳京珩就在遠處默默陪著她。
小姑娘把臉貼到墓碑上面,就那麼待了很久。
直到有細雨絲飄過來,陳京珩緩緩走過來,把外套脫下來罩在意挽腦袋上,「阿挽,我們走吧,天氣預報說半小時內小雨轉大雨。」
意挽點了點頭,罩著哥哥的外套站起來,鼻息間全是哥哥身上的氣味。
她想跟哥哥說「謝謝你」,但是最後,她當著爸爸媽媽的面,給哥哥比手語,說:「哥哥,我愛你。」
陳京珩一怔,然後笑了笑,說:「哥哥也愛你。」
他們兩個人分別站在莫比烏斯環的兩端,誰也看不清誰。
這一場雨下得剛剛好。
第20章 生理期 「也會讓我流出眼淚」
從江城趕回來, 周一,意挽先去了薛老師的辦公室。
從辦公室走出來,沒多久, 她猝不及防被等在辦公室外的神色焦急的萬姝含拉到了樓梯間。
意挽不明所以地看著萬姝含拉著自己的手。
萬姝含語氣染著哭腔:「對不起,阿挽,我遇上麻煩了,你能不能幫我一次?我實在沒有辦法了,求求你, 你幫幫我,好不好?」
意挽有點漠然地看著表姐拉著自己的那隻手。
不是無動於衷,而是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應該作何表情。
「我知道我自己之前對你說了很重的話,但是就這一次, 阿挽, 你能不能幫幫我,我是真的沒有其他辦法了。等這次結束後, 我就不會再來麻煩你了……」
意挽閉了閉眼。
她本來是真的打算不管了的, 所以那天替表姐報完警之後, 她沒有去問表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可是表姐現在來找她, 她發現自己還是沒有辦法坐視不理。
少女用手語慢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