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磨洋工一下午,問就是還在寫,再問,就耍賴地說:「你一直看著我,我沒法專心。……哎呀,你不要老看我。……我今天一口氣弄完,明天我專心陪你。」
阮丹青乾乾活,摸摸魚。
朋友突然給他發了個笑話,他死命憋住。
褚世擇坐不住了:「把你作業發給我。」
「我在寫的!」他連忙睜眼說瞎話。
褚世擇:「我幫你寫。」
阮丹青一愣:「……啊?」他驚駭地往後仰,背貼在椅子上,「不了吧。」
褚世擇:「發過來。」
阮丹青欲言又止。
他也不懂褚世擇為什麼寫得來。
總之,三下五除二地做完了,又發回給他。
同組的女同學收到作業:「阮丹青你終於出現了。你今天怎麼沒來上課?」
還問:「周末他們說開派對,你去不去?來嘛。」
他沒法回答。
他正被褚世擇按在餐桌上。
褚世擇瞥見他手機上彈出的消息,笑說:「想去嗎?會有很多女生找你跳舞吧。」
阮丹青哪敢答應,嗚唧唧的:「我不會去的,褚先生。我知道要遵守你的規則。在你厭倦我之前,我不會擅自與女生戀愛。」
說完,褚世擇卻又溫和起來:「什麼叫『厭倦你』……」
親吻他:「我哪時說過這種話?」
——老畜/生真是陰晴不定!
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就這樣。
他們繼續維持情人關係。
褚世擇時常過來,在他身上發/泄一下壓力,隨即又走。
而阮丹青專注學業。
是有幾個女生想接觸他——不知怎的,也有男的——但他曉得褚世擇的專制、獨/裁,甚至不敢跟人走得近一丁點,不然到時候受苦的還是他自己。
洗心革面的阮丹青十分高效。
夏末,他已把畢業設計的項目基本做完,在準備作品集,屆時回國後可在面試上展示。
八月中,有個相熟的姓陳的同學請他去參加生日聚會。
當初阮丹青窮困潦倒之際,小陳二話不說借給他三千塊周轉。
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他帶上禮物去湊熱鬧。
第12章
下課後。
阮丹青直接從學校去朋友家。
經過紅磚老樓的詩社,幾個年輕人正在朗誦莎翁的作品,慷慨激昂:
「假如我摯真的愛情是權勢的嫡子,
那它就是命運的私,沒有父親。」
這句倒是新鮮。
阮丹青讀過一些書,但不算文藝青年,只知道十四行詩里最有名的那句:我能否將你比作夏天?
他曾經謄寫給女友。
直到之前,褚世擇告訴他,這些都是莎士比亞寫給男性贊助人。
嘩——
看看,如此有名的愛情句子原係為錢虛構。
穿過午後灑滿陽光的草地。
司機等在校門口。
阮丹青一上車便說:「今天先不回去。」說去哪。
司機照辦。
車提前被他喊停在一個街區外。
他懷抱禮物,步行至朋友家樓下。又請求保鏢:「我送了禮物就下來。並不違反褚先生的規定。你看,很多人在,窗也開著。我們的活動是吃火鍋。」
保鏢是他先前在平民區時的鄰居史密斯。
後來,他知道史密斯來歷不俗,上過戰場,曾是警司,和褚世擇交情很老,是安全團隊中的老大。
其人正氣、冷漠,一切公事公辦,阮丹青幾次想從他口中問一問褚世擇的信息,愣是一無所獲。
但相處久了。
他偶爾想透一口氣,史密斯也裝閉上半隻眼。
小張跟人合租,五個留學生住一塊。再加邀請的朋友,一群人浩浩湯湯。
看見阮丹青來到,她笑說:「哇,阮丹青來了!還以為你又放鴿子。最近你都不出來玩。」
阮丹青呵呵笑:「忙論文忙得暈頭轉向。」
垂眼掃去,另一邊坐著閔樺。
留學生圈子裡人際緊密,大家都有往來,他們也沒有大張旗鼓地絕交,仍維持表面和平。
聚會上好幾個生面孔的女生,臉蛋稚嫩,顯然是初到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