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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世擇感覺像被抽了一巴掌。

氣笑了。

——小東西還真把他晾在外面?

第20章

走了嗎?

阮丹青剛要鬆一口氣。

「噔噔。」

叩門聲。

褚世擇隔著門板,斯文說:「丹青,我有公務,明天恐怕不能再來見你。但我會給你寄信。」

寄信?

寄什麼信?

隔天,阮丹青收到信。

寫信地點在國外,但早上寫,下午就到。

他不意外。

褚世擇一向神通廣大。

從這天起,每日都有信送到。

皆由褚世擇親手書寫。

少麼一兩頁紙,多則五六頁,鋼筆黑墨字跡。

他見過褚世擇寫公文,忙起來如鬼畫符,但在這信里是閒逸遒勁的行書,光看字也享受。

在信中,褚世擇寫今日做了什麼,寫先前某年某日,他們曾一起在此地發生的事,看過哪些風景。

是。

信中都是阮丹青也去過的地方。

還寫出他當時說的話,有些連他自己都不記得。

末了總會附一首英文詩。

比如:

我只是你的一個奴僕,我還能做些什麼?除了時時在你身邊侍奉。

我就是一個可憐的奴僕,只好站在那裡,無思他想。

只能保佑你,於此快樂。

為了你的愛,我就是一個愚者,任你差遣。

你的胡作非為,我都愛而無憎。*

阮丹青在燈下讀完,嘟噥:「真老土。」

什麼年代了,還抄莎翁的詩寫情書,毛頭小子才這麼幹。

再有時,褚世擇到國內,就連同鮮花送一張邀約請帖,寫明時間地點,許他赴不赴約。

阮丹青一應避之大吉。

阮丹青還是不信,誰要信呢?

他想,褚世擇糾纏不休,不過是應了那句話——有拂人意才能動人心。

要是褚世擇現身,他一定不能再軟,硬氣起來,讓他不要再寫信過來。

可惜這傢伙狡猾地沒有出現。

只是褚世擇旗下的投資公司找上門,要合作項目,並指名阮丹青作負責人。

老闆既喜也憂:「我早知是金子遲早會發光,你這樣的人才,大公司一定想網羅。小阮,改日飛黃騰達,務必記得我們的交情。」

阮丹青哈哈一笑:「我哪有那麼大本事,我先不把眼前事搞砸再說。」

倒不是自貶。

阮丹青在行會意外遇見過大學的老師。

老師說:「你成績這般好,怎麼不繼續深造?學無止境。我們這專業,只讀完本科怕還不夠。」

他哪敢回美國?

那可是褚世擇的地盤!

要是回去,不就是主動走進褚世擇的掌心?

到時又被錦衣玉食地豢養在大別墅里。

想到這,阮丹青自己都覺得有點好笑。

因過往經歷,阮丹青不止一次疑神疑鬼。

曾經在路上被攝影師街拍,卻以為是私家偵探。

唉。

真是風聲鶴唳。

不過,這次他同樓的住戶倒沒換。

他偷偷觀察一陣子,都是一群打工的年輕牛馬。

使他回憶起住在美國那件小公寓中的事。

阮丹青熱心腸,遇見新搬進來的老弱婦孺,二話不說,總會上前搭把手。

同是天涯淪落人。

難免聊兩句。

他記得,其中有位單親媽媽。

她時刻戴十字架項鍊,緊握著,感激一切,對阮丹青說:「神眷顧我,才讓機構選中我作救助對象。我獲得一年免費居住。這麼好的房子,居然不要房租。我一定要趁此機會改變命運。」

住戶中除了他旁邊的兩位保鏢,其餘是被隨機選擇的普通人,標準是履歷清白、善良無害。

後來阮丹青跟在褚世擇身邊,他問過一次:「我走了以後,那些被你安排住進去的人要搬走麼?」

褚世擇說不會,那棟樓他已付完一整年租金。

阮丹青想,這傢伙雖然圖謀不軌,步步緊逼,但無意中,還是做了幾件善事。

又問:「還以為你會把樓買下來。」他故意陰陽怪氣。

褚世擇笑笑,說:「可以買。就是有點麻煩。你住過應當知道,那裡是幫/派地盤,情形很複雜。我也沒有你想的那樣無所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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