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我走不了啊……」那林虛弱地看著加百列,明明痛到冷汗都冒出來了,還是硬扯出來一個笑容,「其實,我逃到這裡已經很滿足了……」
那林明白,帶著一個將死之人逃亡是多麼一件困難的事。
自己是一個累贅,他只希望不要連累到這個人。
兩人如果能活一個,那林希望這個人是他的朋友加百列,但如果被那群人抓住,那麼一切就都完了。
所以現在最好的選擇,就是把他留下,然後讓他騎著老馬,作為誘餌引開那群人。
即使他被捉住的話,百分百會被殺死,他也不後悔。
加百列從那林的表情和神態中,已經猜到了他的想法。他想阻止那林,可是晚了一步。
「再見。」那林告別完便收回了目光,再也沒看加百列一眼,一甩馬鞭就朝著來時的路返回了。
加百列皺眉,下一秒便追著受驚的老馬跑去。
他並沒有跑多遠,因為老馬還沒跑出一百米,那林便從馬背上摔了下來。
這也難怪,那林從來沒有騎過馬,逃亡的過程中也一直都是加百列在前面騎馬。
連初學者都不算的他,能讓老馬跑出這麼遠才被摔下來,已經算不錯的了。
可是這並不能安慰到那林,甚至還讓他對自己的憎恨又多了一筆:連做誘餌這種事都能失敗,他這個人到底要累贅到什麼程度!
老馬並沒有就此跑遠,而是還停在它身邊,不安地走來走去,不知道是因為暴風雪還是某些原因,它一直在發抖。
加百列很快就追了上來,並且,他追上來的頭一件事,就是牢牢抓住了那林的肩膀。
他在害怕,害怕一不小心,那林又像剛才一樣,從自己眼前跑掉。
跑得太急,加百列的氣息尚未平穩,他微微喘氣道:「我不管你想幹什麼,但是你要想清楚,以你現在的這副身體,你認為你能做什麼?」
那林的表情有些悲涼,自嘲道:「是啊,我連送死都做不到。」
聽懂了那林言語中的自嘲,加百列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那雙黑色的雙瞳中,不知是何種情緒在流動著。
在風雪之中,他突然走向那匹瑟瑟發抖的老馬,那林還以為他是接受了那個意見,同意自己去做誘餌了,正舒了一口氣的時候,加百列卻突然在老馬的身邊伸出手掌。
接著,一個熊熊燃燒的大火球出現在他掌心上方。
火球大概人頭大小,熊熊燃燒著的狀態微微驅散了一點這片冰天雪地的寒意。
加百列沒有猶豫,手掌輕輕一拋,將火球往老馬頭上扔去。
突然見到一個燃燒著的火球朝自己的腦袋飛來,老馬受驚,發出了一聲嘶叫後,在火球的進攻下後退了幾步,然後迅速轉身,朝死亡雪山相反的方向急奔而逃。
很快,它就消失在風雪中了。
火球也在它消失的同時,無聲無息地熄滅了。
「你在幹什麼!」那林不可思議地看著向自己緩緩走來的加百列。
而加百列卻只是淡淡道:「馬自己跑了,所以你不用做誘餌了。」
明明是被他嚇跑的!
那林被他這種意氣行事的態度氣得不輕,佯裝發怒道:「你還沒明白嗎?我是個廢物!累贅!什麼也不會!帶著我的話!你會死的!」
「你可以罵我是個混蛋,」加百列的神色異常平靜,他面無表情道:「因為接下來,我不會聽取你的任何意見!」
他抽出了一直綁在小腿上的匕首,眼也不眨,就用鋒利的刀鋒在手掌心快速一划,割開了一條長約三、四公分的傷口。
鮮血瞬間噴涌而出。
將自己的手掌伸到那林面前,加百列沉聲道:「我想你應該也發現了……我並不是普通的奴隸。雖然並不能告訴你我的真實身份,但是你可以知道,我的血很特殊,喝了,可以暫時不讓你毒發身亡。」
那林皺眉,偏過頭去,「我不會喝的!」
「我說了不會聽取你的意見。」加百列態度強硬,「所以你必須得喝!」
他絕對不會讓他死在這裡!
沒有給一點拒絕的機會,將無法行動的那林摁在雪地中後,加百列掰開了他的嘴,並將流血的手掌強硬地按在了他嘴上。
溫熱而有些黏稠的液體滑入喉嚨,那林猛地睜大了雙眼。
不知哪裡來的力氣,他一把將加百列推開,然後趴在雪地上開始乾嘔起來。
見到他如此激烈的反應,加百列的眼神微不可見地一暗,但目的達成,那林喝了他的血,目前保住了小命。